這麼一句。

時澈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只好起身將他帶來的酒都提了來,一手將一罈酒扔給徐朗,徐朗伸手將那酒罈穩穩接住。

“喝酒!”

千言萬語都在酒中,猜忌也好,感激也罷。酒罈相撞的聲音敲擊在他們的心上,一輪圓月已如蓋矣,也不知道是何時了!

時澈走後的第三日,言家來了一個人,來人就是李愔。

他前段時間公務繁忙倒是沒有來這裡糾纏,時澈以為他是把拜師的事情給忘了。可是突然聽說時澈出征的訊息,他就趕緊抽空來看看情況。

言府的人他都不甚熟悉,只好去找作為房客的夜卿。誰料到,這言家夫人也不知是什麼意圖,竟讓雲杞帶他前去。

夜卿的住處是在言府的外院,距離雲杞的小樓還有一段路程。他們兩個人本來就不相識,現在更是搭不上話,一路沉默,倒是尷尬。

“不知王爺此行,可是來尋兄長的?”雲杞看他侷促的緊,想來也是孩子心性,就想說兩句話來緩和一下氣氛。

“嗯,你是他的什麼人?”李愔一向不關心這些事情,對朝中的人,及其家眷還沒對街上的酒肆熟悉,雖說每每在宴會上因此鬧出笑話,他也沒有想著要多注意一些。

“我是,他的弟妹。”雲杞微微停頓了一下,承認這件事情讓她覺得有些為難。

“哦,那就是他弟弟的娘子了,那你知道我師孃是誰嗎?”李愔心直口快,也不知道其中原委,自然不知道這句話正戳中了雲杞的傷心之處。

不過所謂不知者無罪,雲杞也並沒有怪罪於這個無知少年。

“你師孃?你指的是長嫂麼?”雲杞不太肯定,因為她記得時澈好像並沒有答應過要收他為徒。

“是啊,聽說我師父剛剛大婚,那一日我本來是要來祝賀的,可是不趕巧的是皇帝要我去辦件什麼事情,結果就耽擱了。”

雲杞看他說話十分隨意,並不像是其他的皇家貴族,講究那麼多煩俗的禮節。便知他是一個隨性之人,想必是一意要拜時澈為師,而沒有顧慮到自己王爺的身份。

雲杞作為一介女子,對這件事情也不好作評,況且不好冒犯了王爺,只好,簡短的答了他阿玉的名字就作罷。

“到了,前面就是夜卿的住處,王爺自己進去吧,我就不便再送您進去了。小女子,先行告退!”雲杞將他送到了夜卿的門口,打算要回去了。

這時候,門突然開啟了,夜卿一身黑袍站在門口,那袍子和她第一次見他時一樣,那個活靈活現的百足蟲依舊趴在他的袖口。他衣冠整齊,似乎是在等著他們前來。

“少夫人,既然來了就來鄙人這裡一坐吧!少夫人本就是江湖兒女,恐不用拘這些俗禮吧!”他笑著說道。

“既然夜先生這麼說了,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既然他執意要留她,應該是有什麼要事要藉此機會告訴她,雲杞在心裡猜度著,跟著李愔進了院子。

這裡的陳設十分簡單,和外面清修的道士的道觀一般無二,院子裡有個香爐,看起來約摸有三尺高,裡面的香火好像從來沒有斷過。香灰堆積,香菸繚繞。

“請二位在此稍等片刻,某去給二位奉茶。”夜卿說著將他們安排著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他要自己去烹茶,看來這裡也沒有什麼侍從了。雲杞環顧四周,除了這個香爐,和他們所在的這幅石桌石凳,及剩下了不遠處的一個琴臺,上面還放著一把七絃琴。

屋子裡的陳設雖然看不到,但是想來應該還和這院子的格調相似。雲杞在心中默嘆,現在像夜卿這般身在富貴之中,卻仍存清雅之趣,苦修之心的人應該不多了吧!

想到這裡,雲杞倒是覺得他可敬了起來。以前對他的陰沉神秘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