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銘清不理會他繼續邁步,安哥俾嘶吼一聲撲過去抱住他的腿。

“不許去!你們踩踏了,會砸傷她的!不許去!”他喊道。

邵銘清用力的甩開他。

“我不是去跳下去的,我是把繩子扔下去,她奔波了兩天,又下去救了人,一定沒有多少力氣了,她會爬不動的,我把繩子扔下去,她上來的時候抓住繩子綁在身上,我把她拉上來。”他說道,看著安哥俾,“我們,去把她拉上來。”

安哥俾看著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奪過邵銘清肩上的繩子就向山腰上跑去。

“不要跑,慢慢走,別把這裡震塌了。”邵銘清說道,抬腳穩穩的跟上去。

而此時在彭水碼頭,一艘船靠岸,看著擁擠的碼頭,一個管事高聲要吆喝驅趕。

“讓開,謝大…。。”他張口喊道,話音未落就被身後的人一巴掌拍開。

“喊什麼喊!”謝文興低聲喝道。

管事轉過頭嚇了一跳。

謝文興帶著斗笠,穿著最普通的衣衫,乍一看還以為是個普通客商。

“老爺,您這是…”他怔怔問道。

“不許聲張!”謝文興瞪眼喝道,將帽子再次拉低幾分,看著熱鬧的碼頭心裡也很鬱悶。

他難道想這樣嗎?

這跟他想象的回家時的榮光場面天上地下之差。

可是又能怎麼樣?一個大礦都要坍塌,拼命的要掩蓋瞞著訊息,難道他們還要再熱鬧一番,引人注意不可?

什麼敲鑼打鼓潑金撒銀的慶賀都不要,只能跟做賊一樣偷偷的進城,不,進礦山。

謝文興剛要抬腳邁步,身後有腳步響,他回過頭看到帶著帷帽的謝柔惠。

謝文興只覺得怒火從腳直衝頭頂。

因為這兩日邵銘清那狗東西一直在屋子裡脅迫著他,倒沒有機會跟謝柔惠碰面,此時一見,兩天前的事又浮現。

這個狼心狗肺的女兒!這個白眼狼!竟然想要他去死!

謝柔惠也透過帷帽看向他。

“父親,我們快去礦山吧。”她說道,聲音神態帶著幾分忐忑,但卻沒有不安。

就好像看不到謝文興視線的憤怒,她更從來沒有做過想要置父親於死地的事。

謝文興心裡冷笑一聲。

他怎麼就養了這麼個黑心肝的東西?

原本還想留你到鬱山好吃好喝的,然後再尋個名門豪貴結好親,現在看來,這就是個連生身父母都能下手害命的畜生,絕對不能讓她有好日子過。

“好啊。”他微微一笑說道,“走吧。”

父女兩個一前一後乘坐各自乘坐一輛馬車,僅在十個護衛的擁簇下,不聲不響的穿過熱鬧的碼頭向青山大礦而去。

青山礦距離碼頭不遠,一個時辰的疾行就看到山腳下聚集在一起的人。

謝文興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那些穿著新衣的礦工們。

他知道穿上這身衣裳就是被作為祭品的,只是這個時候祭祀應該結束了吧?怎麼這些人祭還在這裡?

難道邵銘清這狗東西竟然能阻止祭祀?怎麼可能!

“老爺,老爺回來了!”

有管事看到了,忙大聲的喊道,同時人也急急的跑過來,因為激動聲音都變調了。

“老爺,二小姐獻祭了。”

什麼?二小姐,獻祭?

二小姐?

謝文興剛拿下來在手裡的斗笠啪嗒掉在地上。

謝柔惠也猛地掀起帽紗,眼睛瞪圓。

二小姐,獻祭了?

二小姐,獻祭了?

謝柔惠伸手掩嘴無聲的大笑起來。

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