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的有些破碎,語氣裡辨不出情緒,“戰意燎原,或可一戰。”

季渙喜道,“先生也認為可以一戰嗎?”

宋初一沉默不語。倘若這三萬人保持這氣勢,趁魏軍不備立刻去奪回失守的城池,說不定就能成功一次。但那又如何?反應過來的魏軍不可能容許失掉第二座。而且七日急行軍,這裡所有人體力都已然透支,就算被這股血性支撐,這一戰,恐怕也要折損大半人馬。

能不能戰還在其次,究竟值不值得,這才是一個須得慎重思量的問題。

“懷瑾先生?”季渙見她久久不語,不禁喊道。

“倘若你們要打,我有打的辦法,若不打,我也有不打的對策。利益得失的衡量,還在於諸位將軍手中,我說了又不作數。”宋初一微覺得有些冷意,便走下土丘去。

季渙卻是沒太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於是跟了上去,“先生大才,倘若認為不可戰,相信三位將軍也不會置若罔聞。”

“哈,當然不會。”宋初一挑眉笑睨著他道,“有種你現在去振臂一呼,說不可戰試試,看憤怒的群眾不鏟死你”

“嘿嘿。先生挺會說笑。”季渙黝黑的臉,一笑顯得牙齒尤其白。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說笑了。”宋初一道。

季渙在睢陽與宋初一相處幾日,也略有些瞭解她的性子,聽她如此說,笑的越發傻氣,髮髻鬆散,上面滿是灰塵,隨著動作一抖,散落了滿肩膀。宋初一咧嘴一笑,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季渙不說話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如鐵塔一般,極有氣勢,但熟悉之後便知道他根本就是個真性情的漢子,想法也都十分樸實。

“懷瑾先生,礱(long)谷老將軍、邴將軍與公孫將軍請先生入幕府一敘。”忽有兵卒急匆匆跑過來道。

“引路。”宋初一道。

這三位將軍早就知道去睢陽與宋國修和的不止宋初一,還有另外一位使節帶著衛國的財物前去,所以他們也未曾將功勞都歸諸於宋初一身上,那日叫她去軍帳內,也是想試探一下她的能力,不想宋初一併未展現出她的才能,給的建議,他們也都心知肚明,因此對她的能力還持懷疑態度。

宋初一這段時間也並未與他們過多接觸,只知道那位老將軍叫做礱谷慶,另外一個四十餘歲的叫邴戈,最年輕的一位叫公孫敕。

三人的氏能讓宋初一略略揣測到他們的身份背景。礱谷,是將稻去皮的一個過程,有耕地的人很多,以此為氏,可能是普通庶民,也可能是略有些田產的財主,但不可能是權貴,一般權貴可能會使用更榮耀的氏;而邴,是地名,在齊魯之地;公孫更無須多想,必是出於公室。

第三十二章 憤怒的衛將

第三十二章 憤怒的衛將

待入帳內,諸將均已坐定。帳內很安靜,但壓抑之下的熊熊怒火,使得他們的眼神都帶著一股殺氣。

宋初一施施然的走到中央,拱手衝三位將軍施禮,“不知諸位想見在下,有何要事?”

公孫敕最看不慣宋初一,覺得她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大約不過是有些見識而已,根本稱不上士。他聽聞宋初一此言,不禁嗤道,“你看不見,三萬將士的怒吼聲總能聽見吧”

說罷,也不容宋初一介面,轉頭衝礱谷慶和邴戈嚷道,“要我說,立刻整軍殺魏賊一個措手不及才是正理,在這裡瞎耗著做什麼”

公孫敕身材魁梧,聲震如雷,吼起來一般人著實難以消受。

礱谷慶面色紋絲不動的看向宋初一,“先生請坐。”

宋初一從善如流的尋了一方草蓆跪坐下來,便聽礱谷慶繼續道,“魏國欺人太甚,某等咽不下這口氣,意欲率軍奪回城池,先生可有良策?”

“諸位意欲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