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李玄只得重新以切割、包圍、殲滅、合縱之法,像圍剿窮兇極惡強敵一樣,絞盡腦汁,耐著性子將寒熱毒息逐步攏歸丹田,而後再以溫熱內息緊緊將其困住,深納數口氣,雙手抱元守意,艱難完成最為兇險的三息合一。

馬伕山大叔看了看老參精賀雕雁,又下意識地隔著車棚縫隙看了看李玄,見他臉色時而煞白,時而火紅,頭頂不時地冒出蒸蒸白氣,暗暗道:“先前見這混小子似乎沒了中毒跡象,但怎麼又在行功療毒?看他這架勢似乎到了極為關鍵的時刻。嗯,據說受了鐵頭陰陽蜈蚣的毒,極少有人能存活百日,即使這混小子神奇古怪,怕也撐不過去哼,老參精賀雕雁果然揹著韋統幻擅自行動,看來這兩把古劍果真非同小可。既然我要將這兩柄古劍與混小子帶給柔姑娘,豈能讓他們得逞!”

蒙面女子聽老參精賀雕雁言畢,冷冷一笑道:“你們當真是強盜邏輯。明明要搶人家手裡的東西,卻偏偏先說成是自己的。老參精,我有一塊撿來的破木片兒,難道是你祖宗的牌位?”

馬車後九個人本來在凝神聽他們說話,待聽到蒙面女子如此譏笑老參精賀雕雁時,不由紛紛鼓譟大笑。

老參精賀雕雁聽蒙面女子言語惡毒自己,眼睛一眯一張,精光四射道:“既然你認得我祖宗的牌位,那就給他們磕個頭,省的爺爺我替祖宗責罰你不知長幼順序,胡言亂語之罪吧!”說著,手中柺杖一擺,正要猱身上前,卻聽金剛山老狼谷封氏兄弟中的老二封子逢道:“老參精,莫要衝動。他們跑不了。但咱們在動手前必須要弄清楚那九個人來此作甚麼?”老參精賀雕雁聞言身形一頓,喃喃道:“兄弟這話有道理!”

封子逢話音剛落,馬車後九人中走出個面白微須,手搖摺扇,一副書生模樣打扮的人。

白衣書生先施施然地走到諸人中間,整了整衣衫,才對馬伕山大叔、蒙面女子以及老參精賀雕雁一行人拱了拱手,斯斯文文道:“承讓,承讓了啊!在下一介迷糊書生,先給諸位問個好。”清了清嗓子,又慢吞吞的道:“實不相瞞,諸位適才往來問答的話在下已聽得清清楚楚。哎呀千里相逢,皆是因緣,有話好說,何必舞刀弄槍,拼得體殘命喪呢。都說做書生的酸腐,在下是書生,但不酸腐,而且也討厭假斯文繞彎彎之人。這個這個正所謂江山千古俊秀,英雄難覓英雄,縱然斜陽易老,但東水綠波依舊”他還要滔滔不絕的掉書袋,卻聽竹葉青喝罵道:“奶奶的,你這樣還不酸腐啊?你非要酸死老子才算酸腐麼?”

蒙面女子見竹葉青狂妄至極,冷冷道:“酸死你瘦矮子倒好,省的別人要費力了結你。”

竹葉青聞言怒不可遏,喝道:“來來,小娘子先過來,讓老子在被酸死之前先瞧瞧你破布後面遮擋的臉蛋俊不俊!”白衣書生見竹葉青出口粗鄙,大搖其頭道:“看來這位先生書讀的極少,不懂得憐香惜玉還有,您的酸腐言論差矣。這個這個君不聞酸與腐其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境況。其中酸腐之道,常如山西老陳醋、遼東酸白菜之類,酸是酸,卻不腐,酸是酸,但卻入口爽脆生津。”

老參精賀雕雁見白衣書生侃侃而談,非但沒有懼色,且神色從容,不知他是敵是友,因而試探道:“這位仁兄博學多才,巧舌如簧,小老兒敬佩,但不知擺櫃何方,上手下手是否有咱熟悉的朋友?”馬伕山大叔在旁靜觀其變。這時見老參精賀雕雁出面,明白他說的擺櫃是問對方隸屬何門何派,而上手是相問對方在門派中居於何職,下手則是問對方有沒有與自己熟悉的人。馬伕山大叔本是個穩凝之人,加之本來也好奇白衣書生為何緊緊跟著自己的馬車,又為何這時突然橫插進來。儘管他見白衣書生臉上茫然,難以理解的樣子,卻冷冷靜靜不語,看他如何應對。

白衣書生聞言一愕,搔了搔頭,仰頭想了半天,這才呆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