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懷有身孕,連梟興許會回來。”

胭脂握緊了拳,她不希望連梟回來,一點也不希望。她笑了笑,“三皇子,雖說給冊子你們是出於我的私心,但是可否看在冊子的份上,留我個全屍?”

三皇子說道,“若是真能殺了連梟,放了你也無妨。”

“那殺不了呢?”

三皇子神色冰冷,“那就賜你個全屍。”

胭脂笑在眼眸,“好,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她不願做那誘餌,因此才說了那冊子一事,就是為了要讓對方留她個“全屍”,劍走偏鋒,險得很,卻也沒有其他辦法。若是連梟死了,她也該是跟著身心俱死。

正不知她何意,就見她的袖裡滑出一柄短匕,握在手中,瞬間便抬起刺入心口,血登時溼了胸口的衣裳,身子軟了下去,“我斷不會……做那……誘餌。”

兩人驚了驚,萬萬想不到她會這麼做,俯身去探,鼻息全無。

70

胭脂沒有真的昏死過去;即便那一刀刺入身體裡,但是那兩人離去的聲響徹底安靜下來,她便又睜開了眼。

蘇洛心當初苦讀醫書時,她作為近婢,也沒少被她薰陶。若刺中了心,必死無疑,可要是刀鋒偏些,及時醫治,也還能活命。

此時氣溫仍低;穿的也厚實,是否真刺在心口上,也要脫了衣裳才能看清。從外頭看去;全是血;因此她才要在倒下時,將匕首拔出,免得被他們看見了刀扎的位置。他們大概也沒想到,會有女子對自己這麼狠心的。

她攜帶的包袱裡,有常用的刀傷藥,還有上回撕扯下來用作月事帶的布條,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血是止住了,她卻也沒力氣離開這裡。如果他們折回,自己必死無疑。但就算他們不回來,過了兩三個時辰,天一黑,那些獸類也會循著血氣過來,將她吞食。

大量失血讓本來身體就不好她更覺昏沉,即使是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她也沒有氣力。

莫非這次……真的鬥不過老天爺,要被他收了命去?

依稀看到那火把光亮時,她才知道已經是夜裡了。那些人走近時,蹲身看她,那火光一照,耳邊有了詫異聲,“胭脂姑娘。”

聽見這久違的名字,她極力睜眼看去,雖看得不清,但畢竟是在府裡常見的人,自然認得,竟是連梟的孫副將。

身旁那幾人忙將她攙起,聽見她吃痛的聲音,才輕下手腳,“將軍在何處?”

“不知……少爺受了傷……還有青國餘黨在附近……”

“身旁的邢大人便是奉命領人前來追剿餘黨的,我們奉老爺之命,護送少爺安然回去。”

胭脂懸了一日的心還未放下,但也無力支撐,這回終於是暈過去了,至少她知道,就算她暈了,也不會被豺狼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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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醒來,是因為察覺到有人在脫她衣裳,那雙手很是粗糙,刮在身上很不舒服,心中又有被陌生的手侵犯之感,驚醒過來,卻是個老嫗。

見她醒了,那老嫗已是笑了起來,“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胭脂眼眸轉向四下,屋內的擺飾很簡單,但東西很雜亂,跟自己家中差不多,應當是個農院。

聽見門被推開,老嫗轉身看去,見了連梟,忙道,“這位相公快些出去,我正給姑娘換乾淨的衣裳。”

連梟說道,“無妨,她是我娘子。”

老嫗瞭然,回了身給她小心換上,又道,“這傷可真深,血一點一點的往外竄,夜裡換的衣裳,中午又溼了。”

連梟坐在床沿,說道,“安心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走。”

胭脂歇了良久,恢復了些氣力,才道,“那些人抓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