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會讓你接近他,再卑鄙的手段我都用得出來。”

程歡啞口無言。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罵個狗血淋頭,可是,連一句辯駁的話都想不出來。

喬瑞說的,字字都沒錯,她這是自取其辱。

“星河廣場的事,你也有份吧,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喬瑞一口氣說下來,“上次在酒會上,我就覺得不對勁,憑什麼謝榮昌要這麼抬舉你?可是有傅憲明攔著,我沒辦法說什麼。不過紙包不住火,這件事,我爸也一直很懷疑,是他要追查下去的。”

程歡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不用喬瑞再說下去了,她已經開始明白是怎麼回事。

因為謝榮昌跟她的關係已經公開,一定引起了喬柏年的懷疑,所以才要徹查競標洩密的事愫,可是這件事情的內幕,傅憲明是一清二楚,他早就知道是她動了手腳。

“那麼,他所謂的引咎辭職,是因為競標失敗,還是因為標書洩密?”程歡聽見自己問。

“是洩密的事。”喬瑞果然這樣說,“我爸懷疑他跟謝榮昌私下裡有交易。”

程歡的耳邊“嗡”的一聲。

原來,跟喬瑄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程歡才是罪魁禍首。他是在替她背黑鍋。

突然想起分手的那個夜裡,在寂靜的長廊上,他曾經問過的一句話——“你知不知道,萬一被發現,你可能去坐牢。當初跟公司簽約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仔細看過保密條款?”

當時她回答的是——“如果有證據,我都無所謂。”

現在才體會得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如果,大信真的因為這件事提出控告,她是不是還能輕鬆地說這也無所謂?

一切的後果,他應該早就預料到了吧。今天的辭職,不過是用他十年辛苦,換她置身事外。

冷汗沿著額角慢慢滲出來,程歡茫然抬起頭,這半年來,歡笑和眼淚,甜蜜和酸楚,每一幕過去都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晃,到底,她都做了些什麼啊?

夜深了。

程歡拖著沉重的步子在街邊遊蕩。

已經找了傅憲明一整天,可是,連他的影子也沒找到。

街上人潮湧動,街燈和霓虹燈交映,都已經這麼晚了,還有這麼多人在大街小巷穿梭,有人匆忙,有人寂寞。

如果不出來找他,程歡從來不知道這個城市原來這麼大,好像再走個幾天幾夜,也摸不著它的邊際。一條街又一條街,一個路口接著一個路口,越夜越墮落,每一家酒吧和娛樂場所都爆滿,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喜歡在夜色裡揮霍時間和金錢。

程歡的腳已經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兩條腿痠沉得好像灌了鉛,膝蓋也發軟,這一整天,她一直在片刻不停地尋找他,盲目又固執,明知道希望渺茫,可是還是願意相信,也許會在某個路口某個酒吧遇見他。

其實找到了他,又能怎麼樣呢?或者,只不過因為除了尋找之外,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從日落,到燈初上,再到夜末央,遊魂一樣晃到了十二點多,街上的人潮慢慢由多到少,稀稀落落地散去,程歡終於失去了再找下去的勇氣。站在清冷的街燈下,突然覺得刻骨地孤單,刻骨地想念。

只要,只要現在能見他一面,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她什麼都願意放棄。

不知不覺,周圍的景物有點熟悉,程歡停下來,環顧四周,原來都走到這裡來了,前面就是新聞大廈,過去幾十米,就是她以前租住的那間小公寓。路口的冰店,已經關門了,只有霓虹招牌還在一閃一閃。

程歡臉上浮起一個苦澀的微笑,想起當初,被喬瑄潑了一身酒的那個晚上,傅憲明送她回家,就在這個路口停下車,走進這家冰店,給她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