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一雙狹長深邃的雙眼微眯,洩出一絲危險的光來。

“去查這保定堂藥材的來源,若是過一日他們還不收斂,你便帶人查封這保定堂吧!”秦徵的話語比這數九寒冬還要冰寒。

白起一怔,應了後連忙退下。

秦徵復又坐在窗前,右手摩挲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陷入了方才那種沉思的狀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亦或是在算計著什麼。

白起下了樓,去了會賓樓的後院書房,他揹著手。披風也未披,有片片雪花落到他一身深藍色的衣袍上。沾了斑斑白點。

他忽對身後跟著護衛說了一聲,“去把阿北叫來。”

等到阿北趕到書房,已經是一盞茶後了。

他剛到門口話就說了出來。“尋我什麼事?可是爺有什麼吩咐。”

白起瞪了他一眼,阿北雖是負責諜報方面的事項,可是他這個人本質上卻是個話嘮,若是他與你不熟還好,若是熟的話,他能沒完沒了在你耳邊嘮叨半天,不過他同樣也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即便是話再多,也絕不會說出哪句不該說的。

白起起身將一張薄薄的宣紙遞到阿北面前,阿北搓了搓手接過。掃了眼宣紙上的內容,面容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我知道了,這便去辦。”說完將紙張扔到火盆中燒了,轉身出了書房。

阿北叫來手下。將任務分派出去,最終他還是偷偷寫了張紙條,踹到了懷中,親自騎馬出了門。

三更天,陳悠才與唐仲商定好了保定堂第二日開門的章程,唐仲仔細記錄下來,準備第二日一早就將保定堂裡做活學徒的夥計們叫到一起。交代清楚。今日保定堂關門時,他已經叫人吩咐下去了。

陳悠朝自己後院的房間走著,捶了捶痠痛的肩膀和腰部,轉身瞧見西廂那邊李阿婆、阿梅阿杏房間中的燈火已經滅了,就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突然一道破空之聲從陳悠身旁擦過,嚇的她險些驚叫出聲。下意識閃身躲到一個柱子後,四處檢視,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影。

陳悠冷哼著咒罵了兩聲,這才從柱子後出來,撞進眼簾就是一隻繫著紅纓的箭。箭上綁了一張紙條。

陳悠謹慎的又看了眼四周,小心地取下箭矢,見那精鐵打造的箭尖並不鋒利,反而鈍的很,可這麼鈍的箭,都能被射入走廊的木柱中,可想而知這人身上的功夫是多麼了得。

如果這人剛才想要她的命,那麼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裡,陳悠一陣後怕,拿著那隻箭矢疾步跑回房間。

黑暗中,阿北蹲在房頂上,瞧見陳悠將那隻箭帶走,他才閃身隱入黑夜中。

燃了燈火,陳悠拆開箭矢上綁著的紙條,紙條上的字跡並不是很好看,只有一行,但寫的內容卻讓陳悠膽戰心驚。

“保定堂,莫要做出頭鳥!”

陳悠捏著這張紙,思緒一下子清晰起來,看來是真的有人在刻意干預藥材的事,她白天說的那些本只是為了說服唐仲叔,可眼下看來已經有人盯上保定堂了。

只是為什麼會有人給她送信?陳悠有些搞不明白。

方才那樣,這人分明就是注意她良久,特意尋了機會將訊息送到她手中的。

雖猜不到這人是誰,但這訊息總不會空穴來風。

想到明日還要早起,陳悠急忙洗漱睡下了,只是在睡前,又將門窗檢查了一遍,這人出入保定堂如入無人之境,讓陳悠更加的警惕起來。

翌日,踩著紛紛小雪,阿力一早便回了,還多帶了幾個夥計來。唐仲已將他與陳悠昨日商量好的交代下去。

“阿力哥,怎麼這麼早?”陳悠從前堂過來,還一身大夫的罩衫。

“大小姐,東家讓小的接你和三小姐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