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是有幾分運氣使然,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地方賦稅。”

沈慄此番話說的有些奇怪,眾人都覺有些彆扭。辯駁已經結束,湘王世子和溫率如今還在座,沈慄怎麼偏把話題向這個上扯?

然而金閣老立時就覺著不好。轉頭去看皇帝,只見邵英面上果然皺了眉,露出深思之色。再看他人,太子與封棋眼中也微含疑色。

不可能,沈慄怎麼會想到這個!就算是想到了,又怎麼敢就這樣出言提醒皇上,怎麼敢與我這閣老作對?

自己與何宿只不過是想給他下個絆子,何況又沒奏效!就為這個?

金閣老只覺耳邊轟隆隆亂響,一時注意不到其他聲音。萬一……若是皇上真的發覺不對,起了疑心……

何宿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是看金閣老面色驟變,直勾勾盯著沈慄,皇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對,才意識到沈慄藏在話語中的殺機。

這殺才,真是仇不過夜!

第二百四十六章 竟是他們

沈慄說的十分隱晦,何、金二人便是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也沒有由頭,只能心驚膽戰地觀察邵英的臉色,生恐皇帝真的想通了某些事情。

然而邵英本就在為湘州之事不快,看了半天,何、金二人也無法從皇帝那沉鬱的臉色中發現什麼端倪。

而罪魁禍首沈慄,卻滿面詫異,彷彿不知何宿二人為何怒視於他,更不知殿中有暗流湧動。

太子稍稍覺出事有蹊蹺,只是彷彿霧裡看花,想不清楚,只覺心癢難耐,恨不得立時拽住沈慄問個清楚明白,無奈現在不是好時機,只好低頭強自忍耐,只盼賜宴快些結束。

直到出了乾清宮,何、金二人仍覺精神恍惚,但他們對沈慄的敵意已經不加掩飾。

“沈編修真是好手段!”金閣老怒道。

沈慄微笑道:“金大人謬讚了。”

金閣老本意是譏諷沈慄在賜宴中那一番怪話,哪知沈慄竟把他當做對駁斥溫率的誇獎,大大咧咧地道謝起來。

“老夫指的不是這個!”金閣老怒道。

“那是什麼?”沈慄訝然道。

“老夫說你方才在賜宴上……你……”金閣老猛然反應過來,沈慄的言語中並未挑明,自己卻不好說出口的。只瞪著眼,怒視沈慄。

沈慄神色愈加無辜,仔細回憶道:“啊,是了,方才下官也覺說了幾句話後金大人的面色就不對了,可是下官犯了什麼忌諱?唔,讓下官想想,方才都說了什麼……”

金閣老恨不得捂住沈慄的嘴!他如今唯恐更多人注意到可疑之處,哪還敢叫沈慄再次重複。轉頭果見幾個官吏正在後邊不遠處愕然看著他二人,似乎有人已經皺著眉,開始努力回憶沈慄的言語,頓時更覺心虛。

“你……你……好自為之!”金閣老拔腳就走。

怒氣衝衝追上何宿,埋怨道:“何兄為何獨自走掉,那沈慄……”

“教我和你一樣去找沈慄的麻煩?”何宿冷笑:“除了讓人覺得自己心虛氣短,更添懷疑,金兄還有什麼收穫嗎?”

金閣老不語,半晌遲疑道:“老夫覺著,沒準兒皇上壓根不會想到?”

“沈慄肯定猜到了,”何宿板著臉道:“沈慄知道,皇上也最終會知道。”

金閣老搖頭道:“我方才呵斥他時,他似乎並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金閣老的心思倒也好理解。大抵作奸犯科的人心中都會有幾分僥倖,覺著自己運氣好,不會輕易被人發現。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想承認自己會露餡。

何宿卻沒有這種僥倖之心,疲乏道:“金兄之前與此子打交道的時候少,不瞭解他。此子多狡,慣會裝瘋賣傻,不要小看了他。”

金閣老怒道:“豎子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