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很亮的刀光,刀因快而亮,它不屬於我,什麼東西離我而去,我的刀卻亦不曾落空……,天!這一瞬間發生了多少事情?

終於明白,我失去了整條右臂。我的刀僅劃傷了藏刀的左臂。我是螳螂,他不是蟬是黃雀。他與我身材相若,我的最佳攻擊距離亦是他的,而他的刀比我快了整整一個檔次。我一敗塗地,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失去的將不是右臂,是頭顱。

我不明白的是:“你怎麼知道?”他不可能察覺!

藏刀任憑驚呼著撲上來的薄輕語為他包紮那微不足道的傷口:“有人看見。”

我恍然大悟:秋波劫!我已太小心不讓人看見,亦確定沒人看見,卻忽略了一件事情:我殺了春尋處,用不光彩的手段,引起了同行的不滿。秋波劫一定早已跟蹤著我,伺機陷害。

我點了幾處穴道,止住血的流勢:“你不殺我?”

藏刀冷冷地說:“走吧。”

我走了,卻沒有抱生還的希望,秋波劫會像我殺春尋處一樣殺了我。藏刀知道這個才放過我。

我再一次錯了,幸運的錯。沒有乘火打劫的截殺,我一路平安地逃出了洛陽城。當我離開洛陽時,我才明白這個我曾以為是我幸運所在的古城其實是我的傷心地。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唐遮言作品集·藏刀·十八日作者:唐遮言

第二十八章 九月十七 雲憐花

薄輕語端進去一碗參湯。我知道,屋裡只有藏刀一個人。小靈子與藏刀之間不知發生了什麼,她大白天總不會在他身邊,夜裡才回來。

薄輕語的聲音:“喝了它會好得快些。”

藏刀的聲音:“小傷。”還是聽話地喝了。

慢慢地,喝湯聲。

藏刀超人的警覺令人佩服,他必然發覺了什麼,忽向薄輕語輕聲說:“把刀,遞給我。”

我明白,該是我上場的時間了,上前推開門,款步而入。

藏刀坐在桌邊,臉色蒼白,幾乎被喝盡的參湯放在桌上;薄輕語站在床邊,正解下掛在床頭的戰刀。

藏刀向薄輕語伸出手去,我亦向她伸出手去。

薄輕語朝我走來,將刀放在我的手中。我愉快地欣賞著藏刀一點點崩潰的表情。拔出刀,看一眼,復歸鞘:“很普通的一把刀。”

藏刀努力地站起來,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到。中了斷腸散的毒還能站起來他已經很不錯了。他直視著我:“什麼刀在藏刀的手中,都會成為神兵利刃。”

我笑了:“你說得對。不過,你,不是藏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我不是。你才是。”

我說:“我才是。至於你,不過是葉驚塵罷了。”

薄輕語驚呼一聲,似乎想轉身逃開。我已伸手將她挽入懷中,溫存地看著她:“無論我是誰,我對你說過的話都是真心的。”

葉驚塵:“很,肉麻。”

他的語氣很鎮定,突如其來地鎮定,令人不安。我告誡自己,只要他還有一口氣,我就要提起全部的警惕;他是個善於創造奇蹟的人。我要激起他的憤怒,那會令他死得更快,最好不出手,便將他毒死:“誰叫她這麼美,沒有男人能抗拒她。你不是為了她才編出什麼大鄭太子的愚蠢故事麼?她以為你是藏刀,你就裝成藏刀。還沒從老情人的暗算裡好過來,就迫不及待地要討好她了。你以為你這樣的笨蛋真能得到洛陽?”我至今不明白的是他怎麼就能夠知道我們會談的內容,並前來阻止?但我已對他徹頭徹尾地瞭解過,他沒有任何背景。

葉驚塵沒有激動,至少表面上沒有:“有我替你當藏刀,不好麼?”

曾經很好,可薛退甲的表現令我失望,他一心只想和平。不除掉他我將一無所成,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