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冥的嘴閉合又張開,張開又閉合,反反覆覆許久才吐出一句:“你鍋裡剩餘的湯,糊了。”

白筱筱如釋重負地拍拍胸脯:“哦。”

【還以為是後悔罩著我了呢。原來只是湯糊了。】

……

……

將大黑狗引到別處去,再和魁冥偷偷溜出膳房已然臨近黃昏。

橘紅的火燒雲猶如烈焰一般滾滾燃燒。

身後的影子被夕陽餘暉拉扯得極長。

白筱筱抱著菜盒子,視線若有若無地在魁冥和祈容倆人身上來回遊蕩。

是的,她和魁冥逃離‘膳房案場’後就直接碰上了提著青蓮燈籠的祈容。白筱筱想起晌午剛發生的認錯事件現在面對他還不自覺地有些尷尬,而魁冥可能是將她的尷尬誤理解為‘害怕’,上前一步竟直接將她護在身後。

反觀祈容……

依舊雲淡風輕,整個人笑眯眯地和只野狐狸一樣。

“咳!”

白筱筱輕咳一聲打破略顯生硬尷尬的氛圍:“祈、祈容師兄,有什麼事兒嗎?”

祈容手攏握拳放唇下低咳兩聲:“別緊張,我只是奉師命來尋魁冥師兄的。”隨後想起什麼似的溫柔笑了笑,“你送的糕點很好吃,謝謝——以祈容的身份。”

【靠,他知道了……】

白筱筱現在窘迫地只想化身土撥鼠。

【救命,好社死啊!!!】

她低著腦袋努力裝鴕鳥,已至沒有發覺祈容輕微上挑的眉。

魁冥不懂祈容說出來的意思和白筱筱突然發癲的心理,但那句‘救命’他還是明白的,更加上前一步完全擋住白筱筱的身影用一種警告的眼神注視著白衣男子,畢竟祈容偶爾的惡趣味他還是知道的。

祈容溫潤的笑容淡了淡,清淺的眸光落向有點‘護雞仔’意味的魁冥,隨即明白什麼:“是嗎,原來如此。”

白筱筱完全在狀況外。

【他原來如此、啥呢?】

但此話她沒膽子問,只能視線偷摸地在祈容和魁冥倆人身上來回轉,腳下的影子越發濃郁斜長,白筱筱抱著食盒想著自己還要做的事兒就不想再陪兩位大佬玩乾瞪眼的遊戲,悄悄地深吸一口氣,揚起純淨甜美的笑,“那個……兩位師兄,如果你們沒什麼要緊事兒,我能先走了嗎?”

“筱筱師妹是有什麼要緊事,需要我幫忙嗎?”祈容反問。

白筱筱急忙擺手:“不不不,小事兒,都是小事兒。”

祈容的眸光落到她抱著的飯盒上,白筱筱的雙臂因他的注視不自覺地越發縮緊一圈,一股不祥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

【千萬!千萬別問我懷裡抱著是什麼,以及抱著它要送給誰這種尷尬的問題,戀愛腦人設傷不起,我現在tm的只想當個正常人。】

祈容滾到舌尖的話又被他咽回喉嚨裡,視線複雜且帶有不解,但隨即收斂起來,“既然是小事,那我就不打擾了。”他的視線看向魁冥,“走吧,大師兄,師父還在等著我們。”

魁冥冷淡地‘嗯’一聲。

白筱筱目送他們走遠,懸著的半口氣總算放回肚子裡。

……

……

月掛樹梢。

夜裡的院落靜悄悄的,屋簷下懸掛著暖色的橢圓燈籠。

白筱筱彎曲食指指骨敲敲大門,只聽‘吱呀——’一聲雕花門扇朝裡敞開。

“筱筱。”

闕天文穿著青衫,毫不意外白筱筱的到來,他側過身把白筱筱請進屋,再合上門給她倒一杯茶放桌面:“我就知道你會信守承諾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充靈仙芝呢?”

這嘴臉……

白筱筱抱著食盒遠離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