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芬只好又從頭擦起,收拾了半天才收拾乾淨。

曾亭進來看過了,便放裴舒芬回她自己的春戊院去了。裴舒芬回到春戊院梳洗過了,又回到曾亭的中瀾院,已經到了掌燈的時候。

曾亭從淨房裡出來,對裴舒芬道:“去打盆水過來,服侍我泡腳。”

裴舒芬咬了牙,進去端了一盆水出來。

曾亭坐在自己的床邊,示意裴舒芬將水盆端過來。

裴舒芬就將水盆放到床的腳踏板上,自己跪到了腳踏板上,幫曾亭脫鞋。

曾亭將腳放到水裡,卻是一放之下,便拿了出來,一腳踹翻水盆,都淋到裴舒芬身上,對著裴舒芬大罵道:“你這是要燙死我?!”一邊說,一邊拿了床邊的一丈青過來,抓了裴舒芬的頭髮,往裴舒芬嘴上扎。

裴舒芬被扎得生疼,一邊躲,一邊哭喊“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嘴邊被扎得血跡斑斑。

曾亭的丫鬟忙上來勸道:“夫人仔細手疼!”好說歹說,將曾亭勸住了。

裴舒芬忍著嘴上的痛,去淨房又打了盆水過來,重新給曾亭洗腳。

在水盆裡搓洗了半天,又聽了丫鬟教她給曾亭按摩腳底的穴位,服侍到深夜,才在曾亭的房裡打了地鋪睡了。

曾亭半夜裡醒過來數次,讓裴舒芬給她端茶送水,又讓她捶腿,折騰到天亮,才讓裴舒芬閉了眼眯了一會兒。

第二天天亮了,曾亭叫了人進來梳洗,對裴舒芬道:“倒了夜香,你回去洗個澡再過來伺候。——我聞不得你身上那股味兒。”掩面讓裴舒芬回去。

只這一天一夜,裴舒芬就被折騰得去了半條命。從前世到今生,她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拎著曾亭的夜香桶去了西面角上的小屋倒了,又去旁邊的小池塘裡涮夜香桶。

將夜香桶涮完了,送回到中瀾院,裴舒芬才回去自己的春戊院。

春戊院裡,裴舒芬閉著眼泡在浴桶裡,讓桐月在背後給她搓澡,想著心事。

桐月看見裴舒芬的樣子,也有些不忍,悄悄地問她:“姨娘何不去求太姨娘做主?”

裴舒芬搖搖頭,道:“夫人根本不把太姨娘放在眼裡。——太姨娘如何做得了主?”

“可是她要一直這樣,姨娘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啊!——侯爺也真是,就帶走了方姨娘,也不說帶姨娘一起走。”桐雲進來往浴桶裡加熱水,也為裴舒芬抱不平。

裴舒芬笑了笑。她已經知道楚華謹指望不上了。如今既然曾亭容不下她,她也不是軟柿子,任曾亭拿捏。

三個人在淨房裡各有心事,外面突然傳來丫鬟的通傳聲,說是齊姨娘來訪。

裴舒芬睜開眼,從浴桶裡起身。桐雲忙取了外袍披在裴舒芬身上,扶著她出了淨房。

裴舒芬換了衣裳,出來見齊姨娘。

齊姨娘一見裴舒芬的樣子,便有些心疼地聞她:“你這是怎麼了?”

裴舒芬讓齊姨娘坐下,又命丫鬟奉茶。捧了茶杯道:“左不過是給夫人立規矩罷了。”

齊姨娘點點頭,道:“做人妾室,就是低人一等。我是後悔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

裴舒芬不想繼續說下去,問齊姨娘:“齊姐姐今日來,可是有事?”

齊姨娘忙道:“可是想跟你商議商議。今日夫人派了人去我的院子,說是要將琛兒抱到中瀾院去養,還說要記在夫人名下。”楚文琛是齊姨娘所出的庶子,是當年楚華謹第一次外放的時候所生。那時候,裴舒芬剛剛嫁到寧遠侯府。今年已經八歲多了,已經進了學,聽說很是聰明伶俐。

裴舒芬想起自己的兒子,沒有作聲。

齊姨娘便又道:“夫人那裡,已經養著世子。還要將琛兒抱過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