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朝廷上一時一片靜謐。

所有在場的官員,都忍不住看了一眼一臉沉肅的寧遠侯楚華謹,然後瞥了一眼站在宏宣帝下首,輕袍緩帶,跟著聽政的太子殿下,又看了看坐在上首,一動不動的皇帝陛下。

首輔裴書仁也回頭看了楚華謹一眼。——難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寡目相看?

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先大筆獻銀,然後再推辭賞賜,最後推脫不了了,就舉薦太子,自己只願意打偏鋒,做太子隨扈而已。

這樣的要求,在這樣的場合提出來,若是不知道寧遠侯府私底下的那些勾當,完完全全是正大光明,看不出一點私心,且全了朝廷和聖上的臉面,更讓聖上不答應都不行。若是不答應,就是聖上小肚雞腸,沒有為君的容人之量。

寧遠侯身後的能人看來還是頗有手段的。

能想出這個主意的人,倒是有些小聰明。這樣的手筆,跟自己的嫡親妹子裴舒凡倒有異曲同工之妙。只可惜他們算錯了一點,就是宏宣帝對他們私下裡打什麼主意,已經早有警惕,且已經定了後手之計,等著寧遠侯自投羅網呢……

若是宏宣帝沒有後手,肯定此時要被寧遠侯氣得憋出內傷來。

不過看宏宣帝的樣子,似乎也被氣得不輕。

他剛才立了太子,卻被寧遠侯攛掇著要讓太子親自去做押運官押糧賑災。

這種事,怎麼能讓太子去做?!

太子是一國的儲君。就算大皇子此時還不是一國儲君,以宏宣帝對他的看重,也不會讓他去西南那樣兇險的地方。

作為皇帝,如果真的看重一個皇子,想栽培他,將來委以重任的話,無論怎樣磨鍊他,都不會將他派到最危險、最遙遠的地方去。反過來說,如果皇帝將這個皇子派到最危險,最遙遠的地方,就是沒有打算過要對他委以重任。

一句話,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什麼事都是可能發生的。

皇帝精心挑選出來的儲君,怎麼會去主動涉險?!

可是寧遠侯楚華謹卻偏偏提出要讓太子去做押運官。

若是他挑二皇子,抑或三皇子,宏宣帝都會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楚華謹卻偏偏提了太子,而且他的理由,還無懈可擊。

如果不答應,太子不免要被人看輕。

若是答應,誰知道去了西南,會發生什麼事?

宏宣帝又不是不知道,老寧遠侯對西南有多大的影響力。

太子站在宏宣帝龍案下首的第一級臺階之上,也在集中精神考慮這個問題。

寧遠侯楚華謹確實是給他出了個難題,如果可以,太子也不想去西南涉險。

此去西南賑災,其實是兇險重重,內憂、外患,都是虎視耽耽。裸做的好,確實可以留個好名聲,可是他已經是太子了,用不著再去爭好名聲給自己增加籌碼。

如果做得不好,他甚至有可能葬身西南。

想到這裡,太子的雙手緊了緊,便鬆開拳頭,對宏宣帝拱手道:“父皇,兒臣願往。”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太子若是顯出半絲退卻的念頭,不僅會被百官看輕,就連宏宣帝,估計都會再考慮考慮……

皇帝不想讓你去是一回事,你自己不想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子立在臺階之上,脊背挺得直直的。

宏宣帝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情也十分複雜。

太子表明態度,自然比他臨場退縮要好。

首輔裴書仁便趕緊出列道:“太子乃國之儲君,不可親涉險地。臣舉薦二皇子做押運官,由寧遠侯陪同,去西南賑災。”

二皇子和三皇子並沒有跟著宏宣帝上朝聽政,此時不在此地。

聽了首輔裴書仁的話,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