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心裡一動,有些茅塞頓開,站起身笑著拱手道:“夫人旁觀者清,果然聰慧。小王這就入宮,給聖上稟明此事。”

賀寧馨笑著送安郡王出府,一路上含蓄地提醒安郡王,不要提鎮國公府在此事中的作用,都說是緹騎做的就可以了。

安郡王心領神會,笑著告辭道:“小王理會得。小王今日前來,也只是尋鎮國公敘舊而已。可惜鎮國公不在家,只好叨擾夫人了。”

賀寧馨點點頭,在二門上跟安郡王道了別,目送著安郡王出去了。

安郡王從鎮國公府出去,徑直進了宮,給宏宣帝回報了裴舒芬的情形,只說是詔獄的獄卒一時疏忽,讓她鑽了空子逃了出去。

宏宣帝對裴舒芬和齊姨娘的案子其實並不怎樣放在心上,先前只是聽說此案跟寧遠侯先夫人裴舒凡有關,又擔心寧遠侯府妻妾爭風的醜事給大皇子抹黑,所以才讓緹騎接手,不讓刑部的人主審。圖得就是緹騎的人口風更嚴而已。

如今聽說裴舒芬居然逃了出去,宏宣帝冷笑著道:“給朕下海捕文書,捉拿此女歸案!想逃,沒那麼容易!”裴舒芬還欠宏宣帝好幾條人命呢,沒那麼容易放過她的!

安郡王正等著宏宣帝這句話,聞言趕緊行禮道:“臣弟遵旨!”

裴舒芬很快就發現,她似乎成了過街老鼠,人人都等著抓她。

畫著她的頭像的海捕文書瞬間貼滿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和各個城門口,甚至發到了大齊朝的各府各縣。

難道自己這一輩子,真的只能在琅繯洞天裡渡過了?

裴舒芬十分懊惱,晚上趁夜去了寧遠侯府的中瀾院,偷偷看了看熟睡的世子——自己的兒子去了。

這個孩子先前被陽平侯府的人接走了,後來寧遠侯楚華謹回京給曾亭辦喪事,柳夢寒才將這個孩子接了回來;養在慈寧院。

楚華謹回寧遠侯府之後,就命人將這個孩子從柳夢寒那裡接到中瀾院裡,有專人照看。

柳夢寒冷眼看著,並不打算動這個孩子;而是讓人悄悄對楚家二老爺楚華誠的嫡子動手。

楚華誠已經過世了,他的嫡子今年已經十七歲,剛剛成了親,還未有子,是二夫人黃氏唯一的依靠。卻在去寧遠侯府弔唁曾亭之後,回來就發了高熱,燒得迷迷糊糊;盡說些胡言亂語。

黃氏著忙,請了許多大夫來看,都說不出所以然。有人說似乎是去弔唁的時候衝撞了什麼,讓黃氏去大覺寺請個高僧回來誦誦經,或許能好。

黃氏忙忙地請了高僧回來,卻還是不見效。眼看這孩子快要不行了,黃氏和這孩子的媳婦日夜在病床前啼哭,不得要領。

裴舒芬夜探寧遠侯府的時候;聽說二老爺楚華誠的嫡子也快不行了,心下了然,知道是柳夢寒又出手了。便悄悄尋到楚家二房所住的地方;在二夫人黃氏的梳妝檯前留了個左手寫的字條,說她兒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又說柳太姨娘是用毒的大行家,讓黃氏去求寧遠侯府求柳太姨娘去。

黃氏也是病急亂投醫,見了字條,顧不得分辨真假,立時當了救命稻草。來到寧遠侯府,一膝蓋跪在慈寧院裡哭天喊地,求柳太姨娘高抬貴手;放過她兒子一馬,替她兒子解毒。

柳夢寒在屋子裡聽了黃氏的哭訴,又驚又怒,忍不住低聲呵斥道:“還不快將這瘋子拖出去!——真是丟人現眼!我哪裡懂什麼毒?這不是欲加之罪麼?!”

柳夢寒的婆子趕緊到院子裡勸黃氏,說柳太姨娘並不懂什麼毒,還讓黃氏趕緊回去請大夫要緊。

黃氏只記得那字條上的話;口口聲聲說柳太姨娘有解藥,卻見死不救,在慈寧院的院子裡給柳夢寒連連磕頭,狀若瘋癲。

柳夢寒在裡屋氣得要瘋了過去,卻想不通到底是誰洩了密,將此事引到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