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正是舊朝的時候,本朝高祖範朝暉在舊朝受封鎮國公時候的府邸,也算是潛邸之一。只是舊朝最後一任皇帝一把火燒了鎮國公府,範朝暉將范家人提前轉移,廢棄了這個鎮國公府。舊朝覆滅之後,範朝暉稱王,在上陽城外修了新的上陽王府,大齊朝第一任皇帝範繪則便是在上陽王府接的位,所以上陽王府才被當作正式的潛邸。以前的鎮國公府,重新修繕之後,被大齊朝的第一任皇帝範繪則分封給了大齊朝新任的鎮國公簡家。

後來嘉祥帝奪了鎮國公簡士弘的爵位,並沒有分封新的鎮國公。這鎮國公府,也沒有別人入住,就荒廢了下來。再後來簡家人上京,還是安郡王範世誠先著人整理了一番,才能住人。不過鎮國公府佔地廣博,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勳貴府邸。而安郡王只是讓人打理了外院和內院的三四個院子而已。內院別的地兒,都是簡家人上京之後,尋了能工巧匠,慢慢修復過來的。

簡飛振走在鎮國公府內院的小路上,看著四處修繕一新的亭臺樓閣,心頭微曬:這麼好的東西,就是因為失去過,才分外珍惜,唯恐再一次失去吧?

內院已是掌燈時分,簡飛振徑直來到簡老夫人住的主屋平章院,讓小丫鬟先進去通傳了一聲。

簡老夫人的大丫鬟芳影匆匆從屋裡出來,對等在屋外迴廊上的簡飛振屈膝行禮道:“二少爺也忒見外了。老夫人說了,二少爺過來,無需通傳,進來就是了。”

簡飛振笑道:“話是這麼說,禮不可廢。”說著,抬步進了屋子。

平章院是鎮國公府的主屋,原本一直是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的住處。如今簡飛揚雖然襲了爵,卻還沒有娶親,又一直住在外院。這平章院,以前又是老夫人的舊居,就讓與老夫人住了。

簡飛振進了屋子,看見簡老夫人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簡飛怡坐在老夫人身前的一個織錦緞杌子上,臉上淚痕猶在,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看見簡飛振進來,簡飛怡起身行禮,叫了聲“二哥”,便低下了頭,手指揉弄著衣角的飾帶,很是嬌嬌怯怯。

看見她這幅樣子,簡飛振責備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是嘆息一聲,坐到下首的一張紫檀木雕花官椅上,右手習慣性地伸出來,在額頭揉了揉,一幅頭疼的樣子。

簡飛揚少年離家,簡老夫人跟他自然不若二兒子簡飛振這樣熟絡親熱。平日裡,簡老夫人凡事都聽二兒子的,對不怒自威的大兒子,總是有股若有若無的生疏和隔閡。

看見二兒子頭疼的樣子,簡老夫人也有些訕訕地,問道:“跟你大哥說完話了?”

屋裡伺候的丫鬟給簡飛振上了茶,放到他旁邊的高几上。

簡飛振端起茶盅,輕抿一口,才對簡老夫人道:“娘,大嫂還沒有進門,你這又是何苦?”

簡老夫人還沒有說話,簡飛怡已經忿忿地接了話茬,道:“還沒進門就騎到我們頭上了,進了門還了得?”

簡飛振見妹妹還是冥頑不靈,冷笑一聲,道:“你又能怎樣?還能不讓她進門不成?就算騎到你頭上,你也得受著再說,大嫂出自書香門第,賀伯父、賀伯母都是有口皆碑的好人,怎麼會做出那些離譜的事情來?——那些閒話歪話散話,不聽也罷”

簡飛怡見沒一會兒的功夫,連二哥都偏幫還沒進門的嫂子說話,更是不平,衝過來一手將簡飛振放在一旁的茶盅打翻在地上,怒道:“怎麼是歪話散話?你知不知道無風不起浪她若是行得正,坐得直,人家怎麼會那樣說她”

“你住嘴”簡飛振起身呵斥簡飛怡,又轉頭看向端坐在那裡的簡老夫人道:“娘,妹妹不管不行了。我要跟大哥說說,去找安郡王求幾個管事嬤嬤來,好好管管妹妹”安郡王府規矩大,府裡的管事嬤嬤在京城的高門貴女裡很是吃香,各家都以招攬從安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