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姨娘換了身桃紅色歸雲錦百蝶穿花樣式的袷衣,外面罩了層白色挑線輕紗罩衣,披了寶藍色披帛,又在頭上插了支點翠珍珠萬字不到頭累絲金鳳簪。對鏡照了照,既不奢華,也不寒摻,自有一番端華氣度,便扶了丫鬟的手,讓乳孃帶了楚文琛,去中瀾院給侯爺和夫人請安去。

自從裴舒芬進門,便免了姨娘們立規矩。只是晨昏定省,是禮之所在,雖然裴舒芬經常讓她們不要多禮,可是姨娘們還是不敢或忘。

一路往中瀾院行去,天色已經昏黃,各處都在掌燈,來往的丫鬟婆子穿梭絡繹不絕。看見齊姨娘一行人過來,有些跟他們熟識的丫鬟婆子都過來請安問好。

齊姨娘都一一含笑應了,腳步不停地往中瀾院去了。

來到中瀾院,齊姨娘看見蘭姨娘、桂姨娘已經都等在門口了。

看見齊姨娘過來,蘭姨娘和桂姨娘趕緊過來給她行了禮,笑著打了招呼。

齊姨娘也還了半禮,笑著問道:“侯爺和夫人還在太夫人那裡嗎?”。以為侯爺和夫人還在太夫人那裡用晚飯呢。

蘭姨娘和桂姨娘對看了一眼,臉上有些詭異地笑了笑,道:“齊姨娘怎麼忘了?這幾日太夫人說要緊著給世子和鄉君安排住處,讓各家都在自己院子裡用飯,不用在一起吃。”

齊姨娘才恍然道:“那是給太夫人請安去了,還沒有回來?”

桂姨娘笑得神神秘秘地,正要湊過來說話,中瀾院裡上房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寧遠侯楚華謹的通房桐星,手裡端了個大銅盆,裡面是滿滿地一盆水,低著頭從眾姨娘身旁過去,去院子裡倒水去了。

齊姨娘倒抽了一口涼氣,看向桂姨娘,道:“……你是說……?”又看看天,雖然已經昏黃,可是剛才不還亮著?

幾位姨娘想起寧遠侯楚華謹,臉上都紅了一紅,低著頭站在屋前的臺階上,等著人通傳。

桐月從旁邊的耳房裡出來,對著三位姨娘屈膝行了禮,道:“三位略等一等,我們夫人今日才回了孃家,想是有要事要跟侯爺商議。等奴婢進去通傳一聲。”說著,便進了中瀾院上房的大門,走到裡面通往內室的月洞門前,大聲回道:“侯爺、夫人,蘭姨娘、桂姨娘和齊姨娘過來請安了。”

話音剛落,方姨娘搖搖擺擺地走上臺階,對裡面的桐月道:“桐月,婢妾也過來給侯爺、夫人請安了。”

桐月頓了頓,又回了一聲:“還有方姨娘。”

裡屋的欷簌聲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聽見寧遠侯楚華謹渾厚的聲音傳出來:“知道了,讓她們回去吧。今兒事多,明兒再請安也使得。”

楚華謹的聲音大,外面的四位姨娘都聽得一清二楚。

桐月笑著應了,出來對四位姨娘屈膝行禮道:“侯爺的吩咐,四位姨娘想也聽見了。明日再來也使得。”

齊姨娘便先笑道:“也好。橫豎侯爺和夫人也知道我們來過了,既然侯爺和夫人有事,我們就不打擾了。”說著,先轉身下了臺階,帶了婆子丫鬟往院外行去。

蘭姨娘和桂姨娘對看一眼,都不約而同地嘆息一聲,也垂著頭走了。

方姨娘抿嘴笑了笑,道:“喲,我可是來得不巧。昨兒文珏貪玩,一晚上沒有睡覺。我陪著他玩了一晚上,今兒早上就起晚了,沒有來得及給夫人請安,沒想到晚上又不方便。——桐月,你可得幫我在夫人面前美言幾句。不是我輕狂,實是文珏太頑皮了,以後要侯爺多多管教才是。”

桐月笑著同方姨娘閒話幾句,也送她出了院子。

中瀾院的內室裡,裴舒芬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起來,將湖藍色的肚兜套在頸上,又背過去,對楚華謹道:“侯爺,幫我把後面的帶子繫上。”

楚華謹看見裴舒芬一痕雪背,在藍色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