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鼓著臉說:“這不能怪我啊,那東西我平日又不怎麼用,等我全都用完,早就放久了放壞了……拿它畫的桃花顏色很勻稱,還有香味呢!爹爹我回頭拿給你看啊!”

秦節哭笑不得:“有香氣的紙張顏料多得是,你啊,就是自己糟蹋自己的東西可以,但捨不得給別人糟蹋罷了!”

秦昭嘻嘻一笑:“拿來作畫怎麼能算糟蹋?胭脂塗在臉上,到晚上就要擦掉,無非是徒長了一點虛榮罷了;可畫成畫兒,卻可以放上幾百年,人們每每看到,都要說說這胭脂畫的畫如何有趣。胭脂有靈,怕也會覺得後面這種活法更有趣……”

秦節差點噴了:“胭脂有靈?還活法?你最近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秦昭小聲說:“許三哥給我帶的《江寧志怪》,連茶杯都能成精呢!那姑娘逃難的時候,隨身就帶了那隻心愛的杯子,在深山老林裡十天沒有吃喝,幸好那杯子總是辛苦地給她變出水來。等她找到了人煙,那個才成精的小杯子也累死了,重新變成了泥胚子。”

秦節:“……”這是什麼熊人編的故事,杯子累死了變成泥胚子!!虎了臉道:“你許三哥過陣子要參加秋闈,你莫要總去給他搗亂!”

秦昭撲哧笑了一下:“三哥說他今年要是能考上,金沙江都要倒流了。”

秦節頭大如鬥:“這孩子真是……”

秦昭笑道:“許三哥只是說實話罷了!他在那麼個小地方考秀才都只能排在最後險險地考上,說明學問確實還不夠,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卻不肯承認,何必呢?反正他又不是不刻苦,慢慢來唄。”

秦節斜眼看她:“不容易啊,最近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真應該給許先生還有馮先生送禮去!”

秦昭忙道:“爹啊還是直接獎勵我吧,我這麼懂事!我昨天中午出去咱們家後門對著的那家文具店,看到塊鎮紙,小小巧巧,樣式倒也沒啥稀罕的,難得的居然是水精(晶)雕的,放在紙張上頭還能看到下頭,十分有趣……”

秦節嘆了口氣:“多少錢!”

秦昭笑嘻嘻地伸出兩個指頭:“才十五貫!用官銀的話只要十二兩。”

秦節佯怒道:“既然‘才’十五貫,‘只要’十二兩,你跟我說什麼,掏你自己的錢。”

秦昭便拽了他袖子撒嬌,秦節被晃得頭暈,只得喊桃實:“快給她稱十二兩銀子,然後趕將出去!”

桃實趕緊拿了小匣子出來,先找出兩個五兩的小銀錠,然後又挑挑揀揀翻出塊兒剪下來的半塊銀錠,拿戥子稱了:“這塊二兩四錢,大姑娘直接拿了去,記得讓那店主找您二三百文錢!”

秦節道:“不許便宜她,再剪一剪子,把那四錢剪下去!”

秦昭囧了:“爹您怎麼小氣成這樣兒啊?”

秦節嘆氣:“你每月的零花錢我可曾剋扣過?你買什麼大件不是另外問我要錢?你也不是沒有在老家呆過,家裡的規矩你記得吧?每個女孩子一個月就那麼一貫零花錢。過陣子你堂姐們就要到了,你覺得,她們也能像你這般揮霍麼?”

秦昭搖搖頭:“我花錢這麼散漫也是因為家裡只有我這一個女孩子,若是好幾個的話,定不敢這麼放縱。”

秦節點頭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後你堂姐們回來了,家裡的規矩也要重新定定,每月固定零花錢,當然要比在雲中府多一些,每人一兩銀子,加一貫零錢。”

秦昭大驚:“我也一樣?爹你別開玩笑了,怎麼夠花!我一個月光是在書店裡就得花一二十貫。”

秦節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你花的多啊!所以你也收斂點……尤其你姐姐們來了,更不要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