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被人察覺的嘲諷弧度。

平時怎麼樣、他爺爺跟前也怎麼樣?這怎麼可能呢!

她可是胡慧,從十年後重生回來的胡慧,知道每一步如何走才對自己最有利,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這一輩子,她沒有拋下眼疾的母親,而是帶著母親一起來華師大報道。從而獲得“孝女”的名號,免得留下“不孝”的汙點,在畢業那年的公務|員錄取政審中。被有心人利用,從而和那個隊伍無緣。

這一輩子,她依然會是羅笑笑、朱敏的室友,但不會再是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

賀曜南,羅笑笑前世相親敲定的未婚夫,她不過是和他多聊了幾句,就被羅笑笑貼上了“萬惡小|三”的標籤。嘴上說要給她介紹優質男朋友,實際卻在某次聯誼會上,故意灌醉她、然後看她被所謂的“優質男”上下其手而無動於衷。

那一晚之後。她本著“從一而終”的可笑念頭,和那個趁酒醉奪走她貞操的男生走到了一起。他說東、她很少反對;他說西,她儘量配合;他要求她搬出去和他一起住,她大二開學真的打了申請報告。成為他高興時慶祝、不高興時洩憤的性|欲工具。

好幾次。她想鼓起勇氣結束這段沒有愛情的畸|戀,可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已經毀在這個男人身上,且又和他同|居了這麼久,哪怕分手了,外人又會以怎樣的眼光看待自己?於是她忍,希望能忍到男人被她感動、從此拳心回報的那一刻。

直到畢業在即,她傻乎乎的等候,盼來的卻是男人拍拍屁股說的一聲“再見”。以及嘲笑間透露的真相:

“……你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省省吧!不過是幫笑笑的忙,纏住你、省得你跑去勾引她未婚夫而已……不過說真的。我也想不通,笑笑居然會防你防成這樣,你這種小麻雀,外頭一抓一大把,賀曜南怎麼可能會瞧上你?賀家哪是你能高攀的……不過嘛,如果你直接脫光衣服去勾引他,倒是有可能……哈哈哈!總歸是便宜我了,謝啦!讓我滿足了三年,要不是你家條件實在差了點,我爸媽絕不會同意,還真想把你娶回家算了,要不做我情婦?嗤,這麼瞪著我做什麼?得得得,笑笑明天結婚,你要還不死心,儘管去觀禮,不過我敢打包票,你連喜宴會場都進不去,賀家可是配著持槍警衛員的,你敢硬闖?砰——哈哈哈哈……”

“慧慧?慧慧?”

溫柔帶著磁性的男聲將她從回憶中拉離。

“曜南?”

胡慧轉頭,見身邊的男人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眨了眨眼,臉上浮現羞澀的笑意:“抱歉,我差點睡過去了。”

“只是瞌睡嗎?沒覺得哪裡難受?”

賀曜南伸手在她額上探了探,又摸摸她的臉頰,不燙,也不冷,再正常不過的體溫,這才鬆了口氣:“沒中暑就好,走,下車。”

胡慧這才注意到車子已經停下來了,“到家了嗎?”

“家”這個詞莫名愉悅了他。

“對,到家了,爺爺他們應該等著了。”

“爺爺他……會喜歡我準備的禮物嗎?”

她花了兩個月打工賺的錢,給賀老爺子買了一套紫砂茶具。

因為從曜南口裡得知,他們家老爺子擁有最高話語權,抱大腿勢必得抱到位。至於其他人,曜南說不需要面面俱到的準備,她就訂了一個大果籃,以及母親提議的幾樣上門百搭禮。反正她還是個在校生,家裡條件又很有限,除了特地送老爺子的紫砂茶具,其他禮都中規中矩,沒人挑得出錯。

“爺爺愛喝茶,家裡用的茶具也是紫砂的多,你送他這個,他肯定喜歡。”賀曜南下車後,繞道另一邊替女朋友開啟車門,接過她手裡的禮盒,笑容含著幾分驚喜:“我好像沒和你說過爺爺喜歡紫砂茶具,你是怎麼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