捎幫帶,講究的便是人無我有,人有我優,人優我廉,人廉我走。”

這十六字口訣,可是現代企業界的經營原則,沈子成脫口而出,讓許長河刮目相看。

沈子成接著說道:“以打行的力量,例如絲綢旺季,集合大批商家,組成大隊,一起北上。一則避免商家之間互相壓價,是為了他們著想。二來,節省了打行人手,沿途大隊人馬一起走,也更加安全,如此一來,用走兩趟鏢的人手起碼可以護得四五趟鏢。此外,商家走鏢,都要給打行押金,咱們不用自己本錢,就拿這些押金做文章,走一趟鏢,用押金帶兩次貨,起碼翻得三倍押金的利潤。”

“打行跟騾馬車行是鐵關係,既然如此,老爺子不妨咬咬牙,出錢讓那些受了傷,上了歲數的武師在北道開騾馬行。許伯父可以讓他們自立門戶,也可以讓他們附在櫃上。習武之人講究信義,這些騾馬行,大車行今後和老爺子就是唇齒相依,這其中好處,不消小侄多說了吧?”

沈子成這番話要是放在三百年後來說,是一點也不驚人。可是現在就連正規的鏢局子還沒形成呢,只是剛剛出現用自家武藝替人看家護院,運送貨物的“打行”。這番理論就相當精闢了,這一連串的話語將許長河驚得目瞪口呆。

許家三兄妹的目光都鎖在沈子成的身上,天哪!這是那個成天不務正業的花花太歲?

許芝蘭別有一番心思,她也知道許長河把她嫁給沈子成做妾室的用意,如今沈家一倒,許家也好景不長。看著許長河愁眉不展,鬢角上的白髮又添了不少,許芝蘭也是心酸無比。沒想到,她的這位敗家子郎君,一語驚醒夢中人,簡直是給“振武打行”指了條明路出來。只要不是蠢材,按照沈子成說的方法來做,都能賺錢。

許芝蘭一雙美目溜溜的在沈子成身上轉了個圈,心中暗忖,這個相公雖然過去是頑劣了些,但始終是聰明過人,要是將來能定下心來,苦讀詩書,未嘗不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沈家如今樹倒猢猻散,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這個丈夫了。

許長河忍不住拍起手來:“子成,真沒想到啊!”

沈子成嘿嘿一笑,那是當然,後世鏢局摸索了幾百年的經驗,要是老爺子能一下就想到,那才是奇怪呢!

“來來來,你隨我來!”許長河朝沈子成招了招手,轉身朝內堂走去。

沈子成知道許長河現在感激自己還來不及,叫他進去必然是有好事,於是大步跟在許長河的身後走了進去。

許家並不大,穿過兩個院落,便是許家的內院,許長河帶著沈子成繞過左邊的廊臺,帶他到了一間靜室。這屋子裡空空蕩蕩,只有兩個鐵皮櫃子一張檀木椅子和一張紅漆書桌。

許長河從懷裡取出一把鑰匙,插進左側櫃子上的鎖孔裡,轉了幾轉,卻只聽見機括的響聲,櫃門並未開啟。

沈子成暗自好笑,這位許伯父十有*是個守財奴,櫃子裡不知道放了什麼寶物,更不知道多久沒有開過了,十有*鎖孔裡銅鏽斑斑,只怕是很難開啟了。許長河又拿出一支鑰匙,插在右邊鎖孔裡,轉了兩轉,取出鑰匙之後。繼續將左邊鑰匙一轉,右邊櫃門便開啟了。

沈子成這才看清楚,表面上是兩個並排放在一起的櫃子,其實是一個櫃子,只不過是有兩個鎖孔而已,開鎖之時,兩把鑰匙,兩個鎖孔,順序不能顛倒,轉數不能轉錯,否則這櫃子就無法開啟。雖然方法是繁瑣了些,可是就算賊人得了鑰匙,也破不了櫃子。這樣的設計,倒是收藏貴重物品的好辦法!

許長河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小箱子,開啟一看,裡邊放著四錠成色上好的黃金,另有二十錠上等白銀。許長河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子成,沈老哥家裡出事,我是無能為力,這裡有些錢財,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