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衣聽他這麼一說,便壯著膽子對胡惟庸說道:“下官倒不是這麼看的。沈子成這個人,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野心。大人,您看,沈子成選擇了錦衣衛,那麼他最多也就是三品官。而且錦衣衛這麼獨特的機構,除了皇上之外,沒有人會容忍他。就算是皇上好了……”朱紫衣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低聲說道:“下官說句該死的話,皇上畢竟年事已高,要是有一天,需要傳位給太子的時候,皇上自己都會動手,把錦衣衛這個已經展的有些過分強大的機構給砍下去,到時候,當其衝要倒黴的,就是沈子成。看起來,他是風光無限。其實,路途險惡。而且,他做的事情,都是得罪人的。好的時候沒人捧他,一旦出了什麼事,馬上就痛打落水狗,牆倒眾人推的局面。所以,這個人不是有野心的人啊!”

胡惟庸含笑不語,又看了看江渚客,淡淡的說道:“那你看呢?”

江渚客想了想,說道:“他桀驁不馴,又驕傲的很。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並非不懂得變通,但是對於官場的一些規矩,卻是莫名其妙的帶著一種來自骨子裡的仇恨。他和燕王走的很近,其實就是把自己壓注給燕王,但是同時,他娶了楚方玉,他的另一個女人,天下第一女神醫,因為救了太子,和太子和皇后的關係也都不錯。裡裡外外的看,沈子成同時靠著皇上、太子、燕王,他的門路可不算少,一旦有什麼事情的話,任何一方都可以保得住他。這個人狡猾的很,不好對付。而且,錦衣衛在他的手中,權力越來越大。對百官都是一種威脅。要是剷除的話,大人,一定要及早剷除。等到他羽翼豐滿了,就真的難以對付了。”

胡惟庸點了點頭,眼神中殺機陡現。

在官場上,動用到**消滅對手已經到了最後不得不用的招數,一般來說,大家還是喜歡在朝廷上鬥一鬥,殺人,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到了這一步,什麼權力,地位,都揮不了太大的作用,能夠彼此成為對手的,實力差距也不大。你敢動手殺人,對方也就敢動手還擊。到時候,你殺我,我殺你,殺來殺去的,皇帝想不出面都不行了。

“沈子成,這是你逼我們的。”胡惟庸暗暗的念道,這頓飯,他也沒有了吃下去的興致,站起身來一甩袖子:“走!”

沈子成帶著新佑衛門,兩個人並肩在街上走著。新佑衛門很奇怪的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看著沈子成就像是中了風似的,在街上打了個轉,然後便是哈哈大笑,跟著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嘆道:“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啊!”

“大人,是不是在酒樓裡,有人給你下毒了?”新佑衛門小心翼翼的問道。

“下毒?”沈子成哈哈大笑,笑得捧著肚子彎下腰去,指著新佑衛門的鼻子道:“你這個日本鬼子,哈哈哈,下毒這種事情你也能想得出來。我高興只是因為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你小子,真能瞎想。”

新佑衛門紅了臉,嘟囔道:“我怎麼知道你想明白了什麼事情,就是看著大人有些不對勁嘛。”

沈子成收斂了笑聲:“真的,我覺得很開心,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和胡惟庸等人正面交鋒過。但是這一次不同,當我真正面對他們的時候,我才現,原來他們不可怕。他們也在怕我。他們的權勢,他們的體系,在面對我的時候。他們很害怕。”

沈子成沒有說謊,這也是一種成功的感覺,一直以來,沈子成都明白,胡惟庸這個龐大的官僚,是他最終要碰的。出於對歷史的熟知,沈子成一直儘量避免和胡惟庸太早交手。這個人,一手締造了朱元璋時代的好幾次大案。他是朱元璋手中的一柄利器,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功臣大將。

這樣的人,沈子成潛意識裡不想去碰。但是這一次,在無可避免的情況下,居然還是胡惟庸率先示弱了一步,主動邀請沈子成來面談。這一下,卻是幫助沈子成克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