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爬,一邊無奈的皺眉,她,實在辛苦。

先是站在冷風裡,充當裡將近半個時辰的棕櫚樹,然後是低三下四的請神一般的請那位若狹小皇子——其實應該叫若狹小祖宗的人上了她的背,她再辛辛苦苦的用繩子把那小祖宗和她綁在一起,那位小祖宗居然還嫌她綁得緊,她要不是怕他抓不牢她,中途掉下去,誰願意在自己身上綁繩子?她又不是她家小白……

然後自從她揹著他開始往山上爬,她身後這位小祖宗就不知到底是怕高嚇的,還是被風吹感冒了,鼻子裡就一直是吸吸唆唆的,也不知道是鼻水還是眼淚的東西老是滴到她脖子裡,那東西雖然落下來時是熱的,可被寒風一吹,還不立馬就涼了?

要說怕高,難道她不就不怕?她往上爬時倒還沒什麼,大不了不往下看就是了,可,從上面下來時,她不得看著腳下嗎?雖說拽著繩索,可,那叫一個讓她眼暈啊,她,其實,最是怕高,小時,咳,那時被人欺負時,落下的舊病,噩夢從幼兒園一直做到初中,後來夢到不會再夢見了,可,到遊樂園,連觀纜車都不敢坐,到了高處,心臟跳得快得嚇人,弄得同車廂的人,全都以為她心臟有毛病……咳……不提不提……

她原本也想,光把繩子伸下去就得,這小祖宗,腿腳也許不好,兩隻手可沒廢,坐在那兒,也是全頭全影的一個人物,把自己像剛才系那行李一樣系在繩子上,又她一拉,不就上去了?是她心軟是她心軟……

聽這小孩兒剛才那話,他是以為他們打算把他扔在下面了,咳,她像是那麼狠心的人嗎?咳,雖然……之前……在這小祖宗最討人嫌的時候,也曾偷偷想過……不過,那不是隻是偷偷想一想嘛……

這小孩兒……年紀不大……心倒挺重……哼……把人想得那麼壞……他的心眼兒也肯定好不到哪兒去……雖然她早就知道……不過這小壞孩兒沒傷了她。也傷了她身旁的人……嗯……看他哭得又那麼可憐,她就,原諒他好了。

經過一番的艱難跋涉,瑞珠終於翻到了壁上,紅玉在那邊早已等得皺了眉,瑞珠解開身上的繩子,景憐卻死扒著瑞珠不肯下,瑞珠被景憐那兩條細細的小胳膊勒著脖子,滋味不能說好受,紅玉望了望把腦袋死死埋在瑞珠肩上的景憐,想了想,站起身,把分成兩捆的行李,那了一個背在身上,前走了出去,瑞珠因為背上揹著那小祖宗,沒法被行李,只能挎著那不輕的分量,快步趕上紅玉,提議儘快找個地方,歇吧。

到了晚上,瑞珠三個在一處樹林裡起了火,紅玉燒水,瑞珠在樹林裡砍了許多樹枝,又找了不少的枯草,樹枝交錯的叉進雪裡,充作籬笆,然後先把地上的雪清出一塊,在露出泥土的地上鋪了枯草,最後再把褥子獸皮放到枯草上面,景憐看紅玉光燒開水,又把肉乾準備了出來,看模樣,在找到人煙之前,他們確實再沒有糧食可以裹腹了,想了半天,景憐從懷裡掏出他剩的那半塊糰子,掰了掰,扔進燒開的水裡,紅玉抬頭望了望他,沒說話,低下頭拿出大鐵勺在鍋子攪,晚上,他們吃的就是一頓稀粥加肉乾。

睡覺的時候,三個人照舊擠在一起,景憐感覺被子邊的地方漏風,就使勁往瑞珠身上靠,拱了半天,瑞珠突然伸手一拽,再一個大翻身,把睡在邊上的景憐在被子裡憑空挪到了三個人的正中,景憐被嚇得心裡‘砰砰’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