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女人飛快的轉過身,一腳重重的踢在蜷在地上已沒了防備的男人身上,然後回身就從惜玉的馬下鑽了過去,瑞珠和憐香也是一愣。

憐香見那潑皮女人從自己身旁跑過去微微動了動,瑞珠輕哼了一聲‘算了’,憐香就坐在馬上沒動,那潑皮女人跑到一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開始叉了腰破口大罵起來:

“小蹄子,淫賤坯子,活該餓死你和你那小野種!我看你那個小野種也活不過兩天,奶奶可憐你才想把你接到奶奶家來住住,你一個下賤貨裝什麼清伢子,你們那戶專門出賣燒火棍的,你當這條街裡還有誰不知道!奶奶不過是想嚐嚐新鮮,你當奶奶希罕你那條破棍子,奶奶就看你還能擺譜擺到什麼時候,等你什麼時候進了西北窯那種一個晚上接七八個趕大車的女力撥的下賤窯子,奶奶一定時不時的去疼疼你,看你到時在奶奶身子底下叫不叫!”

惜玉聽那女人罵實在難聽,雖然不是在罵主子或者是自己,但堂堂一個王爺面前居然有人敢這麼氣焰囂張,當下一張俏臉就起了一層煞氣,瑞珠也聽得微皺起眉心裡起了厭惡,所以就在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道:

“趕她就走就得了。”

惜玉得了令,立刻一揚馬鞭策馬向那女人奔了過去,那女人原本以為自己跑了那麼老遠一定沒了事,卻沒想到那邊那三個看起來絲毫與她沒有相干的人居然直衝向她,瑞珠聽到身後響起女人殺豬似的乾嚎,然後又等了等,才聽到惜玉又騎著馬小跑的跑回她身後。

“這種人就是欠抽!”惜玉恨恨的低罵了一聲,轉回頭望向自己目光還在四處尋找著什麼的主子。

瑞珠四處看了看,卻沒發現她想找的那戶人家,就策馬往巷子更深的地方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尋找,那個剛才被女人狠踢了一腳的男人在地上一語不發的窩了一會兒,終於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剛才一直被那個男人護在懷裡的東西在男人一傾身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出來,那個破布帕裡滾出幾個銅板陷在泥裡,男人也不怕髒的跪下身,把銅板從泥里扣出來擦乾淨又包回布帕裡,然後重新站起身,一步一挨的扶著牆向前挪。

瑞珠掃了一眼那個扶著牆從她身邊低頭走過的男人,忽然‘喂’了一聲,然後輕問道:

“你知不知道這裡哪個房子門楣上有朵萬壽菊花?”

那男人聽到瑞珠的問話,身體似乎有些僵硬的停了停,但隨後立刻還是不說話的扶著牆接著往前走,惜玉在一旁忍不住低喝了一聲: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規矩,好歹我們也算幫了你——”

瑞珠擺擺手說了句:“算了,也許是個啞巴也說不定。”

那個男人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一般繼續往前走,然後沉默的在一扇只餘下半扇門板的門旁停了停,動作有些艱難的捂著剛才被那女潑皮踢傷了的肋下邁過破爛的門檻,瑞珠的目光不經意的跟隨著那個男人的身影掃過那扇不很起眼的門,忽然在那被風雨浸得走了形狀的門楣上看到多半個模樣模糊的萬壽菊花——

“你!就是你!你可認識素蘭?”瑞珠一個飛躍從馬上直撲到那個已經邁入門檻的男人身後,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高聲急問道。

男人愣愣的抬起頭,一張被泥汙弄花了、而且滿是飢色的臉出現在瑞珠眼前,一旁的憐香和惜玉也跟了過來,在看到男人的容貌以後都露出淡淡的驚疑神色。

“你是不是素蘭的弟弟?他告訴我他在這裡有一個弟弟!他、他、他說他的那個弟弟需要他照顧……他讓我……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瑞珠彷彿怕眼前的人跑掉一般緊緊的攥住他的手臂。

“素蘭……?”那個消瘦而沉默的男人發怔的望著面前的瑞珠,一雙漆黑異常的眼睛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瑞珠一連串的急問都沒得到回答,一股急火湧上心頭,瑞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