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

但若是如此,那就更沒有買房的可能了——人跡罕至的島嶼,光建造都是問題。

是哪裡出了問題?

“要查嗎?”瞳開口道。

沈夜揉著眉心坐了回去:“我們先回龍兵嶼。”

“有些事,如果與我烈山部並無干係,不必追究。”但想到那位僧侶說過的話,沈夜又皺了眉道,“罷了,回去後,派些人過來吧。”

如果那僧侶沒說假話,這鬼山與烈山部頗有淵源,還是小心處理為上。

瞳頷首道:“我明白了。”

接下來的事,倒也不甚緊急。將諸事交代完畢,歸來的四人,終於能安然睡個好覺了。

而此刻海面上濃霧瀰漫,並不是開船的好時機。瞳略略一想,便也和十二休息去了。

故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幽暗的夜色中,一行提著油燈的人,正跟著貓群緩步在海浪上。

他們人手一隻精美的彩繪陶罐,另一手則是一盞青銅底座的油燈,晃悠悠的火光,照著他們一張張面無表情且青白的臉龐。

隊伍最後方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她一手拿著油燈,另一手,卻是拖著什麼重物。有幾隻野貓竄了過去,想要啃食那物,被女子冷著臉一腳踹到了海里。

前排的人回過了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女子咬牙,轉而將手中物一個翻轉抱在懷中,依稀是一個男子的身體。

她走得困難,但無人願意幫助。

隊伍最前方則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子,肩扛著一口棺材,腳步平穩。若不是棺材上的油燈就近照出了他一臉的皺紋,幾乎沒人覺得,他會是一個老人。

而那口棺材也是十分古怪,明明沒有棺蓋,那油燈卻是放得十分平穩。仔細去看,才會發現是棺材內伸出了一隻手來,正穩穩地託著它。偶爾另一隻軟弱無骨的手“碰”地一聲打在棺材上,老人也只是敲了敲棺材,聲音沙啞道:“快了快了,別催。”

回應他的,依舊是一聲重重的“碰”。

一行提著油燈的人,恍若海上幽靈,便這樣消失在了迷霧中。

他們的身後,鬼山的陰影逐漸模糊,正一點點變得透明。

而在那幽暗的地底,似有熔岩爆裂的聲音傳來,一個僅有四米多寬的平臺,便佇立在一片血紅之中。

“夏夷則”早已經鮮血擦去,面色淡然地將最後一隻人形怪物踢入懸崖。然後回頭,看著那個僅剩下半截身子的僧侶。

炸彈在身邊炸開還能不死,不愧是怪物。

“你自己下去,還是我幫你?”“夏夷則”開口道。

僧侶定定地看著眼前人,艱難地合十道:“貧僧自會動手。”

“也好,省得髒了我的手。”嘲諷的語氣,和“夏夷則”先前的優雅表現決然不同。

那個年邁的僧侶卻是苦笑:“事到如今,你們果然是不會原諒我了。”

他不再去看“夏夷則”厭惡的眼神,只是低低道:“但貧僧贖罪的心,並不是假的。”

雖然,這罪孽早已贖不清了——在他被所謂的女神迷濛了眼、排除異己殘殺同胞之後。

發出最後一聲苦笑,那僧侶拖著自己殘破的身子,仰著頭自平臺上翻了下去。

悄無聲息地死去,這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對於僧侶的慷概赴死,“夏夷則”嗤之以鼻。而當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響起,他馬上將那人拋在了腦後。

“無異,你醒了?”“夏夷則”蹲下身,小心地將人扶起,讓對方靠在自己懷中。

“夷則?”他聽他這樣喚道。

自重逢開始,“夏夷則”沒有一刻不在慶幸:他忘了一切。

這樣,很好。

“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