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

鳳玄道:“放心,我會招呼這些過路的客人的。”說到“過路的客人”幾字,語氣不由地加重了幾分。

寶嫃這才放了心,就拿著錢袋,對嶽凌同陸先生道:“這就是我夫君啦……”甜甜一笑,轉身出門去了。

一直到寶嫃出了門,鳳玄才雙眸一垂,緩緩地出了口氣。

那邊嶽凌已經跳出來,圍著他轉了一圈兒:“先生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知道王爺在京內,我簡直就要以為是王爺了……”

陸先生停了咳嗽,緩緩地踱步到了門口。

鳳玄任憑嶽凌圍著他轉來轉去,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

陸先生遲遲才將目光從鳳玄身上撤回來:“凌兒,你出去,看看咱們的馬車……”

嶽凌正饒有興趣地打量鳳玄,聽了這話,便道:“先生,馬車好端端……”忽然對上陸先生的眼神,猛地打了個哆嗦,急忙答應了一聲,戀戀不捨地出門去了。

嶽凌出門之後,鳳玄仍舊未動,陸先生邁步走到門口,抬眸看他。

四目相對,過了片刻,陸先生慢慢地就嘆了一聲:“真是……好久不見,恍若隔世……你說是不是呢,王爺?”他的聲音本有幾分飄渺之意,然而這一句,卻似無聲之中聽驚雷。

鳳玄雙眸一閉,便轉過身去,負手淡淡地:“抱歉,你認錯人了。”

陸先生手遮著唇,輕輕咳嗽了聲:“王爺何必如此……明知道,我這雙眼睛是絕對不會認錯人、更不會認錯王爺的,如果有錯,我願意自毀雙目。”

鳳玄背對著他不語,陸先生道:“王爺莫非是怪責我擅自找來嗎?”說到這裡,胸口一陣血氣翻湧,剩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只化成劇烈的咳嗽,一抬手,掌心便又染了一團兒血。

鳳玄聽得他聲音不對,便轉過頭來,見狀皺眉道:“陸通……”

陸先生正垂著頭咳嗽,聞聲便抬頭,雙眉一展望著鳳玄:“王爺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鳳玄望著他臉容瘦削蒼白之態,欲言又止地別過臉去:“你又是……何苦。”

陸先生上前一步,一瞬間已經雙目滿淚,張口欲說什麼,卻只是雙膝一屈跪了下去,眼中的淚也極快地跌落下來。

鳳玄見狀,抬手去扶卻已經來不及,只能震驚叫道:“先生!”

陸通順勢抬頭:“王爺可以拋下昔日朝夕相伴的麾下舊人,可是有人卻怎麼也忘不了王爺……若是王爺責怪我輕率行事,擅自來尋,那麼陸通願意以死謝罪。”

鳳玄定定地看著他,終於一用力將他扶了起來,默默片刻,便道:“當初我離開的時候,軍中只有你和嶽凜知道幾分,就連東籬都不知情……我去意已決,也永遠都不會回去,你現在找出來又是什麼意思?”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陸通慢慢地說,“王爺一去半年,音信全無,朝中歌舞昇平,但是私底下……王爺雖然未曾跟顧尚書說明,可是顧尚書跟您同年,又怎麼會沒有窺知一二,而王府之中……”

“難道出了什麼事?”鳳玄問道,問完之後,卻又一笑,“橫豎我是離開了,不管發生何事都跟我無關,就算是東籬知道了……以他謹慎縝密的性子,該不會輕舉妄動。”

陸通咳道:“咳,王爺想的沒錯,可顧尚書生性耿直,現如今雖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但一旦被他發覺了,他是絕對不會容情的。”

鳳玄雙眸一沉:“其他呢,你又為何來此?”

陸通道:“是因為先前,有人發了信給大營,查詢‘連世珏’此人……嶽凜覺得不對,便去信同我商議,我發現兵部也收到同樣的信,也知道有異,謹慎起見,便回了個相反的答覆,好讓去信之人覺得是其中出了差錯,此後我思來想去,總無法安心,便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