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罵了句髒話,很是惱怒,「我們都被你們害的就剩這麼幾個人了,還不放過我們!我們倒是想把訊息傳回大昭,回得去嗎?沒完沒了了,老子的兒子都快不會說大昭話了!」

最後那一句充滿氣憤,這兩句話洩露的資訊很多,至少讓崔言鈺和衛阿嬙知道他們不是故意打傷霍旭皓的,而是有人一直在追殺他們,他們誤以為自己是那些人。

崔言鈺歪了歪脖子,身後的人趕忙將菜刀離他遠了些,這一個後撤的動作,引得崔言鈺低聲笑了起來,聲音在不大的暗室中形成迴響,讓後面的人臉都耷拉了下去,用菜刀背打他,「閉嘴。」

暗探們沒有想傷害他們生命的意思,讓崔言鈺和衛阿嬙顯得更加沉穩。

「我們不是你們剛才說的人,」崔言鈺想要回頭,察覺到脖子的菜刀逼近,不再動彈,說道,「我們是南鎮撫司的錦衣衛,幾位應該就是多年前埋藏在倭國的暗探,我們特意來尋你們,要帶你們回家。」

身後一位聽起來就像是領頭的人呵斥大家安靜,便問:「南鎮撫司是什麼?你們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崔言鈺沒有像以往對待旁人般回答精煉,反而極為貼心的給解釋:「倒是忘了,諸位前輩來倭國時日太久,不瞭解大昭事務,錦衣衛已經分割為南北兩個撫司,北鎮撫司一如以往監督大昭眾臣,南鎮撫司卻是專門負責監察北鎮撫司的,另負責安插暗探獲取情報事宜。」

「故而這次大昭使團赴倭國,陛下特意讓我等來帶諸位回家,爾等遠離家鄉多年辛苦了。」

他話說得真心實意發自肺腑,引得衛阿嬙側頭看去,只見他臉上是極少數會出現的敬佩。

可他身後的暗探卻沒像兩人以為的欣喜,反常的沉默了,半晌那個領頭的人才道:「你們身上可有能證明身份的物件?」

說完,他也沒等崔言鈺回答,便有人伸手去拽兩人的衣裳,眼見那人的手要碰到衛阿嬙的衣服,崔言鈺額角青筋蹦起,沉聲道:「搜我的便是,我乃南鎮撫司同知,專門負責安排爾等回家,身上有錦衣衛的腰牌。」

背後的人發出冷哼聲,有視線剮過衛阿嬙,這才將崔言鈺的腰牌給拽了下來研究。

「是鐵的?材質和花紋都不一樣了。」

「確實……」

「果然時間過去許久了……」

聽到這話,但凡感性一點的人都會心生哀嘆之意,可惜崔言鈺和衛阿嬙都不是這種人,崔言鈺看著衛阿嬙解釋道:「因出現了有人大膽假冒錦衣衛之事,陛下就下令將腰牌改成鐵質的了,也有此緣由在南鎮撫司才會成立。」

「原是這樣。」背後的人將腰牌扔到了崔言鈺腿上,鐵質的腰牌重量不輕,這一下能將細皮嫩肉的女子砸得青紫,饒是崔言鈺都覺得疼。

可不是他的幻覺,這些人不歡迎他們,便眼神沉了下來,說道:「諸位已經確認我二人身份,還藏頭露尾作甚,我們也得確認你們是否是錦衣衛安插在大昭暗探才是。」

脖子上的菜刀被移開,凌亂的腳步聲響起,身後的人逐一走到了兩人面前,不顧兩人詫異的目光,有人將燭芯挑了一下,讓周圍更加亮堂,有人從旁邊拽了幾袋糧食、破木墩子讓給其他人坐。

再一看,唯二的椅子就在崔言鈺和衛阿嬙身下。

他們動作緩慢完全看不出在外套兩人麻袋的利索勁,一個個有些費力地坐下,打量起被綁著的兩人。

「別裝了,我們綁得不緊,你們出去一個人,讓周圍的那些小傢伙都走遠點,最好回去,天寒地凍的也不怕凍傷了,可別以後老了老了像我們一樣,渾身是病。還不動彈?我可不想被人發現再搬一次家。」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便有些像發號施令,可見是這些暗探的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