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過來了?」長時間不說話的緣故,讓他嗓子有些啞。

牢房牆壁上的血跡都已經被錦衣衛清理乾淨,但鼻尖依舊圍繞著血腥味,那是經久留下浸透留下的味道,沒那麼容易消散。

他身下鋪著送進來的兩床厚實被褥,可謂是詔獄裡頭一份待遇這麼好的,衛阿嬙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先將沉的要有兩名錦衣衛一起抬過來的紅箱子給搬了進來。

她輕輕鬆鬆將箱子「砰」地放在地上,牢門被她反手關上,幾乎沒有縫隙的牢門合上,只在最頂端照射進點點光明,整間牢房都昏暗了下來。

「沒有什麼好訊息,便是照你所說,按照你之前查案留下的線索去找,也一無所獲。」衛阿嬙平淡的說完這句話,崔言鈺亦是早就料的,沒有什麼失望的情緒,他們兩個都不會放棄的,沒做過的事情,讓他如何認,怎能甘心。

牢房黑了下來,兩人都適應了片刻才能看清對方,他有意緩和氣氛,笑道:「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還穿上飛魚服了?」

衛阿嬙瀟灑坐在紅箱上,低頭瞅瞅自己的衣裳,說道:「我覺得這衣裳今日紅得比較應景,便換上了。」

「應景?」

崔言鈺環顧了一下自己沒有血跡的牢房,又落在穿上飛魚服而更能突顯揚州阿嬙美名的她身上,贊道:「這飛魚服十分襯你。」

衛阿嬙點頭,欣然接受他的讚美,同時道:「實話說,你穿飛魚服比穿蟒袍好看多了。」

他笑了起來,一掃連日陰霾。

「崔言鈺。」

她收斂了神色,突然正經喊了他一句,讓他也不禁坐直身子,她站起來,手放到箱子上說:「我只有這一件緋衣,但想來也是冥冥中的註定,我是應你之邀加入的錦衣衛,穿這身來見你最是合適不過。」

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她突地開啟木箱,滿滿一箱子銀子整齊地排列在箱子裡,她伸手拿出一錠銀子,在手中掂了掂。

鄭重道:「緋衣喜慶,比較適合說我們兩個的事,這裡一共有五百兩紋銀,之前的賞賜我大部分都給了家裡,身上的現銀不多,希望你不要嫌棄。」

崔言鈺沒理解她的話,滿腦子疑惑。

她將箱子推到他面前,一副給他的模樣,說道:「這些錢雖然有些少,但我日後會努力多製造些東西給陛下,換他賞賜的,我先用這些當嫁妝,崔言鈺你娶我嗎?」

崔言鈺你娶我嗎?

你娶我嗎?

崔言鈺喉嚨有些癢,那一瞬間他妖異的面龐,露出了空白的純良神色。

她在說什麼?

他被求婚了?

這不是他該做的事情嗎?

不對,他現在是在錦衣衛的詔獄中吧?

在詔獄中說這種事?

衛阿嬙眯起眼睛,語氣威脅:「你不願意?」

崔言鈺微微緩過神,掃過銀子,不自覺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她的小肚子上,艱難問道:「你懷孕了?」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衛阿嬙著急結婚和他確定關係的原因,他們兩個人自從點破了互相之間都有好感,便一直放肆貪歡,確實沒做過什麼防護,但那些是建立在他會回來安排好一切的基礎上。

苑博的誣陷,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她若是懷孕,他還得為她尋個障眼法,如今他身在詔獄,朝不保夕,如何才能照顧她?他腦子裡頭腦風暴,轉了一圈又一圈,從怎麼秘密產子,到哪裡做月子,孩子起什麼名,誰來照顧,戶籍落順天好還是應天好,悉數想了一遍。

衛阿嬙手裡的銀子被她握地有些變形,「崔言鈺,你什麼意思?沒有孩子便不想娶我了?」

「啊?沒有啊,」他眼神有些空洞,下意識答了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