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阿嬙搖頭,「不,我從師父那偷的,他不知情。陸同知,你能回來說幫我,我真的,十分感謝你,我自知拿了火銃假扮錦衣衛死路一條,不願連累你,望你今日走後,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即使要說,也等我救出阿姐,安頓好她的。」

「衛阿嬙,你真是。」

崔言鈺舔了下唇,質問道:「我且問你,你聲音怎麼辦?」

「待我阿姐要嫁給夏康之那日,我自會服下毒藥,將嗓子毒壞。」

「那我再問你,就算你真的將你阿姐帶出夏府,你如何出姑蘇城?」

衛阿嬙拿著手銃,絲毫不抖,她道:「姑蘇知府姓江,是我師父的兒子,當天夜晚,城南的城門,將給我留一條縫。」

崔言鈺抬起手使勁按壓著自己跳動的太陽穴,「放下你的手銃。」

「陸同知,我送你去港口。」

「不必,」他看著衛阿嬙腰上那刻著自己名字的木牌,沒好氣道,「我與你一同去。」

「真的?」

「真的!還喝毒藥,」崔言鈺再次覺得自己真的不該回來的,「把我的腰牌還我。」

衛阿嬙收起手銃,將刻著陸行止的腰牌扔給他,他掛在腰上,深深凝視了一番衛阿嬙,索性他要回順天府了,只要趕路趕的快,身份洩露也無礙。

要是她提前用他的身份,能不能活著來到姑蘇都是個問題,他怎能不跟著。

姑蘇城鬧市,眾多人在茶樓聽戲聊天。

「你聽說了嗎?姑蘇城來錦衣衛了。」

「老爺這幾日都命令官員們掃好自家門前雪了,說錦衣衛要是來抓他們進詔獄,他護不住。」

「我見過那兩位錦衣衛,一個長得賽一個俊俏,買東西都知道給錢。」

「還兩個呢?!」

「錦衣衛也查不到我們頭上,操什麼心,老爺身為知府身正清廉,兩袖清風,這大昭就沒有比他更好的知府了,錦衣衛才不會抓老爺。」

「就是,與其說他們,不如說說夏員外,他要娶第二十房小妾了,據說那小妾十分受寵,夏員外為了她,今兒個還要辦宴席。」

「若我說,錦衣衛就該去查他,一天天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作威作福。」

「噓!」

夏府門前掛著紅綢,賓客滿盈,內裡搭著戲臺子,咿咿呀呀唱個不休,無數人恭維在夏康之周圍,一口一個「恭喜員外娶得嬌女。」、「也不知是誰命這麼好,能嫁給夏員外。」

夏康之喝的興起,指著席間一個賓客道:「你們瞧他長得像不像狗。」

附和聲響起:「像極了。」

還有人起鬨:「是狗就得鑽狗洞!」

「鑽狗洞!」

那被指著的賓客滿臉笑容,從夏康之的□□鑽了出去,得了夏康之賞他的一百兩銀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又有人提議:「我們投壺吧,找個人頂壺,看誰準頭好。」

興奮熱烈的場面被一聲尖叫打斷了。

「老爺,錦衣衛來了!」

第40章 營救靈薇下 八目相對,一片……

崔言鈺帶著衛阿嬙猶如在逛自家庭院般,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宴席擺桌的地方,戲臺上的戲子連婉轉哀怨的調都找不著了, 嚇得閉了嘴。

原本還熱熱鬧鬧的宴席鴉雀無聲。

唯一的聲音來源處便是兩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一輕一重。

衛阿嬙的男兒裝扮做了調整,自己之前的那身行頭,全給了崔言鈺,此時她要矮上半個頭, 但鞋裡墊的東西薄了,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

她本就沒有女兒家的柔弱姿態,拌做男子姿態方面都無需注意過多,絕不會讓人聯絡到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