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鈺嗤笑:「他陸行止也是位同知,在揚州還坑了我一把,衛阿嬙,不要小看他,錦衣衛能人輩出,你以為,他不會查到你師父也會做面具?至於女扮男裝,錦衣衛查案子的時候,男扮女裝進妓坊都是常有的事。」

「他為何不會懷疑?還是你以為他堂堂陸家嫡子,是真心想納你為妾的?多少順天女子想被他納為妾,都沒有機會。」

見她面色凝重,他輕笑幾聲,「你去賞花宴,惹了他的注意,若是身份暴露,我也得跟著不好過,說不好到手的差事就要變成他的,你說我該不該對你有些怨言?」

衛阿嬙已然明白是自己到了順天就覺得魚躍龍門,失了在青州和姑蘇的小心,便道:「是我最近放鬆警惕了,日後我不會如此。」

「嗯,你小心些便好,左右有我為你兜著,這次就當自己長個記性。」

她抿抿唇,再次抬眼,他已經開始看起她評的優,她完全是按照南鎮撫司日後所需評分,正貼合他的心意,正巧她人在此,便問道:「霍、張、何三人你用的可順手?」

「順手。」

「你這手底下的一百人,可有能力不強,要被剔除出去的?」

衛阿嬙隱隱察覺南鎮撫司可能和他有關,且新來的錦衣衛還要分派系,莫不是他會負責南鎮撫司?

仔細想了一番,不介意幫他們一把,鄭重道:「這一百人,有的頭腦出眾,有的武力突出,互相配合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那就給你留著,」崔言鈺率先將這一百人的評優拿出來放到一旁,再去看其他的,過了半晌,似是剛想起來她還站在原地等著他,便揮手道,「行了,沒你事,出去吧,過年之前,便辛苦一些,幫我盯緊他們,讓他們別鬧事。」

「還有,過年你回家去,不要留在我家,我義父回來要來我家過年,你別被他發現了。」

她回來後的第一個年,自然要與家人團聚,當即便點了頭。

在她要走時,他在她身後問道:「衛阿嬙,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若是給你選擇機會,我與陸同知你選誰?」

衛阿嬙微微側頭,「陸行止,我只對這個名字有些熟。」

崔言鈺摩擦了兩下毛筆,眉眼染了笑意,便是連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清自己突然的好心情是因為什麼。

天一天比一天冷,雪花撲簌簌而下。

年關,很快便近了,吏部成了最忙的部門,在這臨近新年的時刻,還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

夏貴妃的弟弟夏康之,在自己家裡被三司招了過去,三司會審,很快便判了他買賣人口之罪,流放三千里,到邊關充當勞力。

他的案子本是由崔言鈺交給了都察院,可都察院職責畢竟是監察,可他們又想在過年前,為自己添上一筆功績,好讓吏部在年歲評優時,給個好成績,沒準過了年能動一動,便興師動眾將另兩個部門拖下了水。

夏貴妃的弟弟,三司會審好似也不為過。

崔言鈺給的證據相當,他們沒有廢吹灰之力就將夏康之嚇的招供了,夏綺彤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弟弟還不待撈,已經招了。

人是被從家中帶走的,又涉及到了倭國,便是夏父都膽寒,夏綺彤當即跟陛下求情,她一連吹了半個月枕旁風,陛下終於高抬貴手,免他死罪,可活罪難逃,流放。

陛下當真想要夏康之的性命?

年一過,眾大臣還沒有從好不容易的休息中回過神,便被陛下出其不意的決定打的手忙腳亂。

夏貴妃的弟弟和倭國人做生意,揚州知府通敵叛國,錦衣衛徹查出來後竟然瞞報,反而自己貪汙受賄,幫忙打掩護!

這一連串的關係中,最關鍵一環就是錦衣衛,錦衣衛手握太大的權利,欺上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