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目相對,一片窒息,崔言鈺看著安思文身上的紅嫁衣挑了挑眉,衛阿嬙看向了兩人交交的手,握緊火銃!

而靈薇與衛阿嬙久久對視,從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喉結,最後落在她的握住火銃的手指上,縱使衛阿嬙換了一個人的樣子,但靈薇總能認出她那雙任何時候都平靜的眼。

如同在大海中的孤島,一直佇立在那。

她張了張嘴,隨即被安思文一把拉到身後。

夏康之還在那推搡著安思文讓他上前招呼兩位錦衣衛,推了半天,他才發現手感不對,摸到的全是骨頭,他轉過頭看向穿著嫁衣的安思文,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

「怎麼會是你!」他連忙看向躲在安思文身後的靈薇,又顫抖著手指對崔言鈺道,「老爺,不對,我弄錯了,是這個婢女,她才是我要納的小妾!趕緊過去伺候老爺。」

他要將靈薇推出去,紅色嫁衣的寬袖遮掩住靈薇,躲開夏康之的手,衛阿嬙眨了下眼,別起火銃,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安思文抱著靈薇的手臂砸去。

崔言鈺順著她扔出的酒杯,將自己腰間的長刀也一同擲了出去,正正好好從安思文耳邊而過,插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安思文護著靈薇不斷後退,眼底是對錦衣衛的刻骨仇恨,他鬆開靈薇自己拾起長刀,用勇往直前的氣勢砍向二人,要以一己之力拖住他們兩人,讓靈薇跑離這。

衛阿嬙一個側身將他讓給崔言鈺,自己去纏鬥靈薇,靈薇人還迷糊著,沒弄清什麼情況,她哪裡會什麼功夫,然而她在衛阿嬙的帶領下,將她一掌打翻在地,看上去就像要她命一般。

「阿……我,不是故意的。」她低頭看自己的手。

那邊崔言鈺卻是乾脆利落將安思文打趴在地,而衛阿嬙也從地上一個起身,扣住了靈薇的脖頸。

安思文怒道:「放開她!」

崔言鈺腳踩他後背,對一臉懵的夏康之道:「夏員外,你的人慾要行刺錦衣衛,你還有何話說,崔同知,將他們三人全帶到詔獄中。」

衛阿嬙一手護著靈薇,一手拿火銃指著夏康之。

夏康之嚇得抱頭蹲下,無比冤枉,喊道:「兩位老爺,不關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傷人,真的,冤枉!」

夏家的院子裡,自剛剛發生打鬥時,就站滿了家丁府衛,崔言鈺側頭道:「不關你的事?你看看這麼多人,是想將我們困死在這?你膽子很大,不光想行刺我二人,還欲圖毀屍滅跡?」

崔言鈺將掙扎的安思文拉起,為免他搗亂直接卸了胳膊,堵住嘴。

「沒有的事!」夏康之嚇得趕緊讓他們散開,「絕對沒有!」

「那便跟我們去詔獄走上一遭吧。」

衛阿嬙火銃衝著夏康之,讓他自己走在前面,崔言鈺則壓著安思文走在後面,幾人跟著夏康之,從夏府守衛面前從容走出。

門口兩匹駿馬悠閒地搖著尾巴,崔言鈺讓夏康之自己備馬,將他手捆上扔了上去,手裡拿著繩子拽著他。

他和安思文一匹馬,衛阿嬙和靈薇一匹馬,身後帶著夏康之的馬,急速往城門方向而出。

夜風中,夏康之的聲音撕心裂肺:「我不會騎馬啊兩位老爺,慢著點,我要吐了,哇。」

城門越來越近,衛阿嬙的心都是提著的,「駕!」

路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了,被打過招呼的城門衙役,像是沒看見三匹駿馬一般,連攔都沒攔。

馬上就要宵禁了,什麼當街縱馬,他們沒看見。

「關城門!」

出了城門那一剎那,崔言鈺和衛阿嬙互相看了一眼,均看到對方眼裡的如釋重負,「駕。」

他們一路騎行,直到一個時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