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上場的錦衣衛們,尤其是挑起這次衝突的,搶著不給衛阿嬙休息的機會,他們一個接一個的上去,招招狠辣。

霍旭皓眼見一個人向衛強下三路襲去,根本沒有留手,還妄圖去抓她的脖子,嚷道:「同知,他們這不是切磋,是殺人!」

陸行止只輕飄飄道:「刀劍更無眼,你們是錦衣衛,難道日後抓捕犯人的時候,犯人會留手嗎?」

得了陸行止的話,這些人肆無忌憚起來,衛阿嬙體力也漸漸不支起來,被人一拳砸到下巴,差點跪倒在地。

「衛強!」

衛阿嬙晃晃頭,看著面前之人,自己也被激發出了兇性,道了句:「四十九。」

「什麼四十九?」張寶寶一臉緊張的問。

何成認真將對衛阿嬙出手的人記下,小聲說:「第四十九個人。」

「他這個時候,還能分出心神數多少人?還有多少人?」

嘗試出去給崔言鈺報信救人,卻出不去的霍旭皓道了句:「不算你我,還有三十人。」

說著,他罵了句,壓低聲音同兩位好友抱怨:「陸同知這樣對他,他還跟著陸同知做什麼?這分明是故意的。」

何成卻莫名其妙來了句:「日後的武課,我再不偷懶。」

霍旭皓別過頭,不去看身上已經掛彩的衛阿嬙,只盼望著時間過得再快些。

「贏了!又贏一個!」張寶寶錘手。

沙漏裡的沙緩緩而流,陸行止本希望看到的是衛強被大家你一腳我一拳毆打的畫面,萬沒想到,看到的全是她堅持著,愣是靠著自己一路贏下去的表現。

人都有畏強心裡,看著衛阿嬙趴在地上吐了口血還能爬起來,用刁鑽的角度絕不服輸的將一個個人打下場,在場的錦衣衛有一個算一個,都對她起了佩服的心理。

他這時才真正打量起衛阿嬙,怪不得崔言鈺要將人塞進錦衣衛。

在張寶寶和霍旭皓上去為衛阿嬙爭取休息時間,故意磨蹭著不認輸,不打她時,也沒出言阻止。

衛阿嬙是強撐著讓自己一口氣不散,整整打了三個時辰,打的星辰都高掛幕布,打的場間一片寂靜,打的最後一名來打她的領頭之人,都抱拳,為了尊敬她,而使出了十二分力氣。

她想苦笑一下,但牽扯到自己的嘴角,疼的頓時不想笑了。

認輸?她不認。

她永遠都不可能認輸!

比之前的任何一場比試都要激烈,兩人沉默著將自己會的招數一一使出,而後筋疲力盡地躺倒在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衛阿嬙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地,像是站不穩一般,看人都出了虛影,她道:「同知,我們切磋完了。」

若非場合不對,大家很想鼓上幾掌。

霍旭皓和何成趕緊上去攙扶她,陸行止的扇子在寒冷的冬日帶動起一陣涼風,他和藹的笑道:「衛強,你很不錯。」

而後他看向那些不發一言的錦衣衛說道:「挑起今日這場衝突的衛強我雖罰過了,但你們還要領罰。」

大家齊聲道:「屬下甘願受罰。」

「我看你們體力很好,既然如此,就罰你們上街面巡邏一個月,同時去打掃茅房一個月,扣三個月俸祿,可有異議?」

「屬下沒有!」

陸行止點頭,又看向衛阿嬙,「很好,衛強,你同樣還要受罰,明日就到位。」

「同知,好歹讓他休息一下?」

衛阿嬙制止住霍旭皓繼續為她求情,她已經積蓄了些力氣,掙扎著抱拳道:「屬下領罰。」

「恩,」陸行止收起自己摺扇,「雖明日開始你們也要加入巡邏,但日常訓練不能落下,這麼多人,連一個人都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