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劈向鐵手腦門,活像要把他劈為兩段才甘心、才情願,才心甘情願!

對那麼快利、犀利、鋒利的一刀,鐵手只不情不願的雙手一張,然後一合。

就這麼一下──

他就在刀鋒只差一粒米大的縫隙就斫著他之前先行拍住了刀身。

挾住了刀身。

狗口發狠一掙。

不動。

再力掙──

臉都漲紅了:

刀仍不動。

刀就嵌在那兒了。

這一把風快鋒快的緬刀,就像是天生就鑲在那兒的,且像是鑲了五、六十年了:

它就像一直都在鐵手的手裡。

狗口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霍地翻身、掠起、棄刀──

這是他兩次對付鐵手以來,用了兩招,也一氣棄了兩次的刀。

這是他平生未遇之恥。

首逢之辱。

但也是前所未有之事。

他飛身、長探、急躍于飛瀑上。

他要趁黑以飛瀑作掩飾,以圖遁身。

但鐵手又霍然出現在他身前。

瀑前。

湍流已濺溼了兩人。

狗口還未落定,也沒喘定,但已拔刀。

他這回拔出一把白色的刀。

純白。

白如瀑布,瀑出一團白芒。

在黑夜的飛瀑中、誰也分辨不出他手裡拿的,究竟是刀,還是飛瀑?

卻聽鐵手語音悠然的道:“寶刀不可輕用,壯志不可怠忽。”他雙手裡還挾著敵人那一把斬風快刀,“你棄了一次刀,又棄一次刀,在保命一節上,你棄得對,棄得好;但在鬥志上,你這樣一棄,還打什麼?拼什麼?”

“你只敢對他人狠,對自己卻心軟得很,連刀都握不住,算什麼殺手?你還是放手吧,真正放下了刀,收了手,才有望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和殘生。”

鐵手人在瀑裡,盯著迸濺急流中的那一把刀和持刀的人,如是說。

稿於一九九四年二月廿五至廿八日:達明王終來傳真交待一切在大陸接洽之版權、版稅事;利F;“兩廣豪傑”敦煌新版出書;姊電終可來港赴神州行;琁來歡敘。

校於一九九四年三月一至六日:病,復原中;汪為我積極追討版稅事;卡桑來電北京文友要改編拍攝“說英雄”系列;與香言和;DVV;電勸動方赴大陸行;儀怡二姑娘電有情。

縱橫 … 第六章 倒衝上天的瀑布

第一回 忍心之刀

第二回 黑道上的白刀

第三回 黑道上的黑刀

第四回 白道上的黑刀

縱橫 … 第一回 忍心之刀

黑夜。

在西天那兒沾一點殘陽餘暉。

白瀑。

在瀑花那裡還有一截是白刃。

狗口盯住他那身著玄衣、整個人在急瀑飛流裡沉甸甸如鐵似石的敵人。

他當然不會無故棄刀。

他手上的刀,是他目下唯一的希望。

──若早知道這酒裡燭內的毒都毒不倒鐵手,他才不會貿然發動這次的狙擊,以致自投羅網。

他加入這殺手組織,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便是為了逃避四大名捕的追緝──一旦加入了“殺手和尚”集團,就有辦法找到掩護,躲過任何追緝。

自己幹嗎還去捅這馬蜂窩?

儘管他手上的人多,這次組織裡也派出最多的高手來配合襲擊!

他大悔。

──他當然不是對自己過去的作為而後悔。

他悔的是為何要接下這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