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瑞驀笑了下,再次演練了一遍,不光放勺子,他放杯子,放碟子都是無聲,優雅的。

“小時候,我和家庭教師在一起練習,如果成績好,我會允許多玩十分鐘。”吳瑞驀演示完畢後,對隨知暖笑著說。

隨知暖抬頭看著這個馬上要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說實話,雖然這個人大自己許多歲,但是還不算難看。他的眉毛很濃,鼻樑很高,略微有些鷹勾,他的鷹鉤鼻是吳嵐王室正統血脈的證明,他的眼睛凹陷有神,略微有些淡藍色,在顏色上,他繼承了自己外國祖母的特色,那位尼灃尼美女據說有一對寶石藍一般的美麗雙眼。吳瑞驀的雙唇不是很均勻,下嘴唇略微厚一些,甚至他的嘴角有些向上翹,因為他總是微笑,所以那個嘴巴就成長成了那個樣子。他不是個美男子,但是也不算醜,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話,這位親王算是剛毅的一類面相。

“我沒令您失望吧?”吳瑞驀看著一直盯著他仔細觀察的隨知暖問。

隨知暖想了下,搖頭:“不……您說哪裡去了,其實,來之前,我是看過報紙的。”

“這樣啊……隨小姐,如果可以的話,那麼,願意聽我為您彈奏一曲,我祖母寫的鞦韆嗎?”吳瑞驀站了起來,衝隨知暖微微彎腰。

“啊?彈琴?”隨知暖不明白,她是樂醫啊,這位親王竟然要給她彈琴?

吳瑞驀笑了下,他慢慢走到花園的一邊,在那裡,一架古老的三角鋼琴放置在那裡。他緩緩地摸了下琴蓋:“雖然,在樂醫面前彈琴,有些託大的意思,可是,請原諒我的失禮,我認為,樂醫的音樂不是音樂。”

隨知暖緩緩調整了下位置,低頭想了一下,她笑了:“恩,有時候,我也這樣認為。”

花園的一角,閃光燈的燈光閃爍了一下,也許明天的報紙會出現這麼郎情妾意的一幕。樂醫大世家和舊王室的婚姻,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一首帶著童趣的清脆叮咚聲慢慢傳來,吳瑞驀的音樂不包含任何的精神力,但是,曲調是優美和輕快的。並不難聽。

音樂結束,隨知暖緩緩拍下手掌:“很好的音樂。”

演奏完畢的吳瑞驀卻沒站起來表示感謝,他只是依舊撫摸著面前的琴鍵:“知道嗎?我的祖母,她請求我儘量討好你,因為王室的血脈不再高貴,它需要新的助力。坦白說,我深愛過別人,雖然,只是單純的深愛,隨知暖小姐。”

吳瑞驀站起來,步履有些快的來到隨知暖的面前,他再次拉住她的手:“如果可以,您能拒絕這門親事嗎?我想,我無法做到愛您。”

隨知暖的瞳孔閃爍了一下,花園的閃光燈再次地亮了一下,她抽回自己的手站起來:“即使我拒絕了,您能阻止它發生嗎?隨家想在樂醫界之外建立力量,而王室又需要隨家的經濟支援,您的王兄,不是想在下任的總統競選中獲得最大助力嗎?我不求您能深愛我,事實上,我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深愛著這樣的事情。親王殿下,我們無需深愛,我們各取所需。這是我的回答。”

榔頭快步向前走著,身後的那位塞尼亞油漆匠吃力地拖著他的糧食車,他帶著一臉討好的表情,跟在榔頭的身後。

“你跟著我做什麼?”榔頭有些鬱悶地看著這個一起住了快一個星期,竟然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油漆匠。

“好先生,我誰也不認識,我一個人在底艙有些害怕。”如果這位油漆匠,換成是一位嬌滴滴的美女,或者美少年,也許榔頭真的願意陪他溜達下帶有海風情調的甲板,可問題是,他是一個不停囉嗦,五天來一直嘮叨油漆的囉嗦傢伙,榔頭不喜歡。

“沒人會搶你的糧食。”榔頭無奈地安慰他。

“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好先生。”油漆匠討好的笑容再次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