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伏睢不知道的是,她口中不會輕易動殺唸的容年,此刻正在太鹹山內大開殺戒!

從山前往山內,成百上千的妖怪、鬼魂在他手劍下再無轉生的機會,但這對他們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解脫!

當然,便是不死在容年劍下,他們也沒有!

因為,這是天譴!

是天道對他們不可饒恕的惡性的懲罰!

直到太鹹山內人鬼自危,容年終於被慢他一步趕來的溫知玄引於太鹹山頂。

凌空而立,他手持骨劍,渾身上下乃至周圍的空氣都充斥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駭人殺意!

他雙目猩紅的瞪著擋在他面前的溫知玄,咬牙切齒的道,

“你要阻我?”

殷紅的鮮血順著溫知玄的指尖滑落劍尖,一滴一滴從高空落入地面!

被無盡邪煞之氣籠罩的太鹹山內,寸草不生,但就在他劍尖鮮血浸入地底的剎那,那方寸之地,黑氣盡散!

頃刻之間鶯飛草長,鮮花似錦!

溫知玄清冷的眉眼透著肉眼可見的虛弱,他背後太鹹山內無盡黑氣裡傳出陣陣哀嚎哭喊!

“救我!”

“阿玄,我是大伯,我是大伯啊阿玄,你不能這樣對我!”

“阿玄,你救我們!”

“我們好痛苦!我們好痛苦啊阿玄!”

“你放我們出去!我們不要被困在這裡!我們不要!”

……

聽著一道道宛若鬼魅般熟悉的聲音,溫知玄痛苦的閉上雙眼,再睜開時,他目露堅定的吐出一個字,

“是!”

“哈哈哈哈!”

渾身是傷的容年大笑出聲,狀若癲狂,“可笑!”

“你口口聲聲說著虔誠,口口聲聲要贖罪,可你卻放任他們苟活於世,溫知玄,你簡直,可笑至極!”

越是熟悉的人越是知道怎樣扎你的傷口才能讓你痛不欲生,更何況是瘋癲失智的熟人!

溫知玄握著劍柄的手骨節泛著沒有生氣的白,一如他的臉色,“容年,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容年卻聽不進去,千年的愧疚和太鹹山內日日夜夜的折磨早就把他逼瘋了,唯一支撐他的信念就是等只回來!

可是今日,他們竟然讓只再現當年的痛苦,再加上沒了佛珠的壓制,容年被刺激的徹底癲狂!

“也難怪!”

“那裡面都是你的族人,是你血脈相連的至親,是他們傾盡一族之力造就了你,你如何捨得殺了他們!”

“既然如此,那你就!”

容年笑容頓收,“陪他們,一起去死吧!”

說罷他突然調轉體內的力量,然後抬手抓向自己眉心,下一刻,一道金色的符文被他從眉骨之處一點一點抽了出來!

與此同時,太鹹山上方風雲變色,天雷滾滾,電光閃爍之間一道道手臂粗的紫色雷電在天空中炸響,是警告,亦是威脅!

可容年絲毫不懼,他手下動作未有片刻停歇,只抱著一個念頭,他們都該死,早都該死了!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負隅頑抗,黑壓壓的烏雲陡然在他們頭頂彙整合一個蘊含毀天滅地之勢的手掌!

沉沉的威壓逼的容年幾乎無法伸直脊背,而那威壓凝聚成的手掌要落不落,彷彿只等他手中的符文被徹底毀去,便會立刻落掌而下,將他們湮滅於這世間!

而此時的溫知玄能清夠晰的感知到來自他靈魂深處的震顫和肉體本能的臣服!

天道之下,皆為螻蟻!

凡人之軀,何以抗衡!

他深知,若不是他體內有神只的血液強撐著他死死挺直膝蓋,那麼早在天道之威初現之時,他就已經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