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則還不懂得這個刀陣的可怕之處,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卻已經遲了!

陌刀戰斧營劈瓜砍菜般的好戲再次上演了。馬匹的悲鳴與胡人的慘呼成了這一曲秦地長腔的註腳。

一條一條的血線灑在陌刀長長的刀鋒上,再反射陽光,雪光就變成了血光,那是多麼冷豔的色彩啊。

本來已經勝券在握的土倫的,這時候也察覺到了一點不妙,而唐騎中的殺神石拔已經狂喜地高叫了起來:“陌刀出動了!兄弟們!衝啊!”

“反攻,反攻!”

唐軍再次沸騰起來。儘管有著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但諸胡聯軍卻發現很難繼續壓制眼前的這個對手!

“哼!”薩圖克冷笑一聲,經過俱蘭城一役後他痛定思痛,已經看出這個刀陣強大無比,正面難以抵敵,但在戰場的移動方面則仍然保留著重步兵面對騎兵時的天然劣勢靈活性。也就是說,只要避開這個刀陣的正面,就能夠讓它無所用其長。薩圖克迅速地分出了兩個千人隊,剿襲步兵陣的左右兩翼。

“郭都尉!”薛蘇丁叫了一聲,沒有多說別的話,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那是在提醒郭洛應該行動了!

郭洛凝望著西北,那是俱蘭城的方向,他的父親殉國於斯。

“眾將士!”他的聲音裡沒有張邁那樣鼓動人心的語氣,也不像石拔那樣發出狂吼,他口中發出來的命令,給人的是一種鐵一樣的感覺像鐵一般冷,也像鐵一般硬:“聽令:目標擊潰敵軍右翼!”

薛蘇丁一怔,心想:“不去截斷對方對我步兵陣的騷擾麼?”

來不及思索更來不及質疑,郭洛已經舉起了他的兵器,他用的也是矛:“隨我衝!”

楊易在投筆崗上歡呼了一聲,便見郭洛筆直朝諸胡聯軍的右翼衝去那也是一支大概八千的部隊。就人數而言,比起郭洛手頭的兩千四百騎要多得多。

但薩圖克卻暗叫了一聲不好。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自己卻很清楚,右翼的這八千名士兵,其中三千人是薩曼在庫巴附近的駐軍,兩千人是中途陸續來歸的諸胡部隊,一千人是訛跡罕的降軍,一千人是庫巴聖戰者的輔助人馬,還有一千人則是應薩曼徵調的波斯僱傭兵,正是一支名副其實的雜牌部隊,薩圖克將之帶來,只是為了湊數。同時,如果一戰得勝,這八千人在追亡逐北的追擊戰中也將能夠發揮不小的作用。

唐騎來勢如風!而郭洛就衝在這大風的風口上!如果這人有人注意到他臉部的表情的話,會發現郭洛即便在此刻臉上也沒有一點變化,仍然保持著平常那樣平靜的狀態,就像他面對的不是一支軍隊,而是一塊豆腐!

在敵軍接鋒之後的那一瞬間,薛蘇丁對郭洛的洞察力忽然產生了由衷的欽佩!這一部胡軍,踩起來的感覺真的像豆腐啊!

遠遠望見大唐鐵騎的威勢時,訛跡罕的降軍首先抽腳,庫巴聖戰者的輔助人馬有一部分人甚至丟掉了兵器。“望風而遁”這個成語並不是一種誇張的形容,實際上這個成語正是對曾經發生過無數次的真實戰場的確切描述。

抵抗的人也還有,然而和潰逃的人夾雜在一起,他們的步伐就顯得凌亂了。

從遏丹到昭山再到燈上城,唐軍已經打過了好幾場擊潰戰,在這一方面極有經驗,當敵人一陷入混亂,郭洛所率領的兩府人馬立刻以營為單位,朝著敵人最薄弱的地方衝去,先衝破其薄弱環節,跟著將有抵抗力的人馬切割包圍起來,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郭洛就將這八千人衝擊到崩潰的邊緣,而此刻薩圖克派出去的騷擾騎兵也到達了唐軍步兵陣的側面。

衛護著陌刀陣側翼的長矛卒,手中雖然有盾牌,卻並未能有效地阻止這兩支千人隊的襲擾,這兩個千人隊乃是薩圖克精選出來對付唐軍陌刀陣的人馬,個個都能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