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刺出,窗上的人影竟已忽然不見了。

然後,她就聽見了風中的馬蹄聲。

窗外的人想已發現有人回來,才被驚走的。

“總算已有人回來了。”

馬芳鈴倒在,全身都似已將虛脫崩潰。她第一次瞭解到真正的恐懼是什麼滋味。

窗外的人呢?

等她再次鼓起勇氣,想推開窗子去看時,馬蹄聲已到了窗外。

她聽見父親嚴厲的聲音在發令:“不許出聲,跟我上去!”

馬空群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跟他回來的是誰?

回來的只有一匹馬,馬空群怎會跟別人合乘一騎的呢?

方才那個人呢?他當然不會真的像鬼魅般突然消失,他一定還躲藏在這地方某個神秘的角落裡,等著用他冰冷的手,去扼住別人的咽喉。”第一個物件也許就是我。“

馬芳鈴忽然又有種恐懼,幸好這時她父親已回來,天已快亮了。

她遲疑著,終於握緊了劍,赤著足走出去——若不能找到那個人,她坐立都無法安心。

走廊上的燈已熄了,很暗,很靜。

她赤著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心只希望能找到那個人,卻又生怕那個人會突然出現。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一陣水的聲音。

聲音競是從三姨房裡傳出來的。

是三姨已回來了?還是那個人藏在她房裡?

馬芳鈴只覺自己的心跳得好像隨時都可能跳出嗓子來。

她用力咬著牙,輕輕地、慢慢地走過去,突然間,地板“吱”的一響。

她自己幾乎被嚇得跳了起來,然後就發現三姨的房間門開了一線。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在門後看著她,是三姨的眼睛。

馬芳鈴這才長長吐出氣,悄悄道:“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

這屋子裡也沒有燃燈。

沈三娘披著件寬大的衣衫,彷彿正在洗臉,她的臉看來蒼白而痛苦。

剛才她用過的面巾上,竟赫然帶著血跡。

馬芳鈴道:“你……你受了傷?”

沈三娘沒有回答這句話,卻反問道:“你知道我剛才出去過?”

馬芳鈴笑了,眨著眼笑道:“你放心,我也是個女人,我可以裝做不知道。”

她在笑,並不因為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大人。

替別人保守秘密,本就是種只有完全成熟了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沈三娘沒有再說什麼,慢慢地將帶血的絲中浸入水裡,看著血在水裡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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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裡還帶著血的鹹味,這口血一直忍耐到回屋後才吐出來。

公孫斷的拳頭真不輕。

馬芳鈴已跳,盤起了腿。

她在這屋裡本來總有些拘謹,但現在卻已變得很隨便,忽又道:“你這裡有沒有酒,我想喝一杯!”

沈三娘皺了皺眉,道:“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馬芳鈴道:“你在我這樣的年紀,難道還沒學會喝酒?”

沈三娘嘆了口氣,道:“酒就在那邊櫃子最下面的一截抽屜裡。”

馬芳鈴又笑了,道:“我就知道你這裡一定有酒藏著,我若是你,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會一個人起來喝兩杯的。”

沈三娘嘆道:“這兩天來,你的確好像已長大了很多。”

馬芳鈴已找到了酒,拔開瓶蓋,嘴對著嘴喝了一口,帶著笑道:“我本來就已是個大人,所以你一定要告訴我,剛才你出去找的是誰?”

沈三娘道:“你放心,不是萬世遺。”

馬芳鈴眼波流動,道:“是誰?傅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