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你也不必客氣。〃傅紅雪道:〃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

一對曾經海誓山盟,曾經融化為一體的**,現在竟面對著面說出這種話來,別人一定覺得很滑稽。

又有誰知道他們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傅紅雪的指甲已刺入了掌心,道:〃無論如何,我還是不應該這樣子麻煩你的。〃秋菊道:〃我說過沒關係,反正我丈夫也知道我在這裡。,傅紅雪連聲音都已幾乎嘶啞,過了很久,才總算說出了三個字:〃你丈夫?〃秋菊笑了笑,道:〃對了,我竟忘了告訴你,我已經嫁了人。〃傅紅雪的心已碎了,粉碎!

〃恭喜你。〃

這只不過是三個字,三個很普通的字,無論任何人的一生中,必定都多多少少將這三個字說過幾次。

可是在這世上千萬個人中,又有幾人能體會到傅紅雪說出這三個字時的感覺?那已不僅是痛苦和悲傷,也不是憤怒和仇恨,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足以令血液結冰的絕望。

他甚至已連痛苦都感覺不到。他還活著,他的人還在**,但是這生命,這肉體,都似已不再屬於他。

〃恭喜你。〃

秋菊聽著他說這三個字,彷彿也說了句客氣話。只不過她是不是真的笑了?

她說了句什麼話?他完全聽不到,感覺不到。

〃恭喜你。〃

他將這三個字反反覆覆,也不知說了多少遍,但是他自己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也不知說了多久,他才能聽得見秋菊的聲音。

她正在低語著。〃每個女人不論是怎麼樣的女人,遲早都要找個歸宿,遲早都要嫁人的。〃傅紅雪道:〃我明白。〃

秋菊道:〃你既然不要我,我只好嫁給別人了。〃她在笑,彷彿盡力裝出高興的樣子來無論如何,結婚都畢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傅紅雪眼睛看著屋頂上,顯然也盡力控制著自己,既不願秋菊看出心裡的痛苦和絕望,也不想再去看她。

但過了很久,他忽然又問道:〃你的丈夫是不是也來了?〃秋菊道:〃嗯。〃

新婚的夫妻,當然應該是寸步不離的。

傅紅雪咬緊牙,又過了很久,才緩緩道:〃他就在外面?〃秋菊道:〃嗯。〃

傅紅雪道:〃那麼你就應該去陪他,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秋菊道:〃我說過,我要照顧你。〃

傅紅雪道:〃我並不想要你照顧,也不想讓別人誤會……〃他雖然在努力控制著,但聲音還是忍不住要發抖,幾乎已說不下去。幸好秋菊已打斷了他的話,道:〃你用不著擔心這些事,所有的事他全部知道。〃傅紅雪道:〃他知道什麼?〃

秋菊道:〃他知道你這個人,也知道我們過去的感情。〃傅紅雪道:〃我們……我們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秋菊道:〃不管怎麼樣,反正我已將以前那些事全都告訴了他。〃傅紅雪道:〃所以你就更不該到這裡來。〃

秋菊道:〃我到這裡來找你,也告訴了他,他也同意讓我來照顧你。〃傅紅雪的牙齦已被咬出血,忍不住冷笑道:〃看來他倒是個很開通的人。〃秋菊道:〃他的確是。〃

傅紅雪突然大聲道:〃但我卻並不是,我一點也不開通。〃秋菊勉強笑了笑,道:〃你若真的怕別人誤會,我可以叫他進來一起陪你。〃她不等傅紅雪同意,就回過頭,輕喚道:〃喂,你進來,我替你介紹一個朋友。〃〃喂!〃這雖然也是個很普通的字,但有時卻彷彿帶著種說不出的親密。

新婚的夫妻,在別人面前,豈非總是用這個字作稱呼的。

門本來就沒有拴起。

她剛說了這句話,外面立刻就有個人推門走了進來,好像本來就一直守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