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回到天界之後,白七夢整整兩天沒有再踏足刑堂,直到第三天夜裡才突然出現,臉上表情略有些古怪,雖然仍是親親熱熱的態度,卻彷彿有點坐立不安,一個勁的在房裡走來走去。

寒疏早已猜到了端倪,卻只低頭細看手中鋒利的鐵鉤,涼涼問道:「白虎大人今日有什麼心事嗎?怎麼這樣心神不寧?」

「沒、沒什麼,」白七夢張了張嘴,似在考慮如何措辭,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你那日不是幫我解開了法術嗎?但怎麼好像……不太有效……」

寒疏冷冷一笑,並不抬頭看他,道:「誰說我已經解開法術了?」

「咦?可是那天明明……」

「我只是多加了一重咒語,讓先前的法術對我例外而已。」

「……原來如此。」白七夢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去,長長出一口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寒疏直到這時才與他對視,問:「怎麼?是不是很失望?」

說話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手中的鐵鉤卻反射著凜冽光芒。

白七夢連忙又掛上微笑,道:「我怎麼敢?我那天以為解了法術,心裡太過激動,才想著去試一試而已,其實什麼壞事也沒幹。」

說著說著,突然想到這一切都在寒疏的掌握之中,解釋了也是白解釋,便乾脆不再多提,只坐到寒疏身邊去,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心裡確實有些不痛快。」

寒疏挑高眉毛。

白七夢故意跟他貼得更近,嘴唇一點點湊過去,幾乎就要吻上他,輕輕的說:「我都說過這麼多遍喜歡了,你卻一點表示也沒有,怎不令人心急?」

寒疏頭一偏,避開了他的親暱動作,反問道:「你喜歡我,我就一定得喜歡你嗎?」

「什麼?」白七夢大驚,露出一副遭人始亂終棄的表情,抬手指住他,叫道,「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你知不知道我是冒著多大的風險喜歡上你的?」

寒疏曉得白七夢只愛美人,對他的容貌頗有微詞,但這風險卻是從何談起?不禁問出了心中疑惑。

白七夢也不含糊,氣呼呼的瞪住他,正色道:「我從前喜歡美人的時候,見一個愛一個,已是忙不過來了。現在因為你的關係,連醜八怪也喜歡上了,將來若是美醜不忌,豈不是要活活累死?」

一邊說,一邊因那想像的場景打了個寒顫,表情竟是無比認真的。

寒疏聽到此處,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斜著眼睛瞧住白七夢,慢條斯理的說:「你既然同我在一起了,難道還指望喜歡上別人嗎?」

這句話聽著像是威脅,卻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白七夢暗暗叫苦,委屈道:「是了是了,我為你犧牲這麼多,你怎麼可以不喜歡找?整日只知道對著這些刑具,一件件擦得這麼仔細,真不知有什麼好處?」

寒疏想了想,總算放下了手裡的鐵鉤子,道:「聽說白虎大人身邊那個叫流光的侍從,是你額上的明珠化成的?」

「沒錯,」白七夢一提起這件事情就得意,「也只有我這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人物,才養得出那麼有靈性的珠子。」

「所以我就想,有空跟這些刑具說說話,興許某一日,也有一件兩件能幻成人形。」

「呃……」白七夢僵了僵,立刻想起那間掛滿刑具的石室。

若那些千奇百怪的噁心玩意全都變成了人形……

光是想一想,白七夢就覺得背後陣陣發冷,直到瞥見寒疏眼底的淡淡光芒,才猛地醒悟過來,惱道:「你又耍我!」

寒疏微微笑。

他臉上的傷痕全無好轉,仍是那麼鮮血淋漓的,一笑起來更顯可怖。

醜的仍是醜的。並沒有因為喜歡上了,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