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單獨會面。她推測,要麼他看上了她的特殊能力,想讓她去做不可見人的事;要麼他知道了某些事情,想讓她充當免費勞動力。

獠魔外表兇狠野蠻,實際上,品位比低階惡魔高很多。博卡泰斯大人看似像模像樣,又要睡床鋪又要用傢俱,但每個地方都透著野蠻人的氣息。拉耶多斯大人起碼比他高雅十倍,有錢百倍,能看出堡壘中的陳設用了心思,其中不乏精緻之處,比如石頭座椅上的墊子。

這只是大廳中的普通座椅,坐起來卻非常舒服。蘇眉對椅墊很感興趣,因為觸感棒的出奇。即使在現代社會,她也沒接觸過這麼柔軟光滑,這麼符合她審美的材質。若非每次見面都有正事,她早就打聽起來了。

此時,她再次坐在了座椅上,再次讚歎了一聲,無恥地說:“大人,您這裡的坐墊可真是舒服,不愧是聰明又有高雅品位的您啊。”

她和拉耶多斯面對面坐著,能看清彼此臉上的神情。拉耶多斯仍是老樣子,手裡拿著一隻漂亮的酒杯,好像要喝,又好像用這杯子對她擺譜。哈根達斯則闊氣多了,手上戴著兩隻戒指,身後多了個斗篷,腰間還繫了一條新腰帶,一副暴發戶模樣,可惜配色太土,活像個老財主。

拉耶多斯漫不經心地說:“算你識貨,這可是人皮坐墊。很多惡魔都認為人皮太軟了,又太容易磨損,但我極其喜歡。”

“……”

剎那間,可憐的哈根達斯面如土色。幸虧她的面板本就是黃綠色,現在變成土色,也沒什麼顯眼的變化。然而,受傷害的是她的心理,不是生理。

她簡直如坐針氈,屁股與墊子接觸的地方,傳來火燒般的滾燙錯覺,逼著她從石椅上跳起來。但是,她依然安靜地坐在那裡,問道:“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並非一場隱秘的談話,也不牽扯到任何內幕,因此拉耶多斯沒叫別的惡魔,但他也不是孤身在此。他身後,沒被熊熊火光照穿的陰影裡,無聲地陳列著幾隻人類行屍。數目差不多的石像鬼起起落落,偶爾穿出大門,又迅速穿行回來。再往遠處看,她才能看到同屬惡魔的衛兵。

巫妖說過,行屍本質為不死生物,和它本人一樣,只是沒能保留靈魂。它們需要在原主人還活著的時候製作,所以單體的力量肯定不強,否則拉耶多斯無法成功。

它沒有對付它們的特別方式,然而,巫妖天然能夠操縱死靈,根本不需要特別方式。它不失尊嚴地炫耀說,像那些貨色,它都不樂意擺在法塔裡,也就獠魔才會沾沾自喜。

蘇眉無情地噴了它一通,它才不情願地說,應對方法其實很簡單。傀儡行屍生前有多大能力,身後也不會太離譜。它們成為不死生物後,能夠免疫若干法術效果,防禦力也瞬間倍增。橫豎蘇眉掌握了很多法術,挑選它們不免疫的,正常擊殺就行。

“以最簡單的例子解釋,你對行屍施用一百個死亡一指,也不會有任何效果,因為它們已經完全死去。但是,比死亡一指低等的聖劍術效果就很好。你還可以給你的傻斧頭加個破邪真言,衝上去砍它們,反正你也習慣了不是嗎?”

巫妖不喜歡用魔網模擬破魔效果,所以從不這麼做,但它還是負責地教會了蘇眉,因為有可能用上。幾類大惡魔裡,外表如巨型白骨的骨魔正是不死生物,也是唯一的一種。如果碰上它再現學現賣,未免太遲了些。

蘇眉的目光總是穿透黑暗,落在行屍身上。它們已經變成行屍走肉,要說她有什麼同類之情,那當然是扯蛋。可是,他們曾經是人類,蘇眉現在還是人類,未免觸目驚心。她一看它們毫無生氣雙眼呆滯的樣子,就感到深深的不平。

她覺得生命不該是這樣,即使在這種世界裡,即使不幸被敵人殺死,也理應享有永恆的長眠。因為這種感情的存在,她時常想,要不要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