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就是想問,範大人是否想安排福安和官家相認,讓福安認祖歸宗。

兄弟倆都看著範大人,等範大人回答。

範大人輕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福安他還太小了。宮裡於福安而言太危險了。”

“楊王生即夭折。豫王與荊王比三歲夭折。官家曾得三子八女,如今只剩下一個福康公主。福安還未過四周歲生辰,論週歲他也才三歲。他如此年幼,我豈能放心讓回宮去。”

“宮裡於福安而言太危險了。”

從範觀音那知道不少宮中之事之後,在範大人看來後宮那就是個吃人的地方。

範大人將福安當親孫子疼愛,哪捨得讓他小小年紀就進宮去。

範純仁沉默一會說道:“父親,既然你暫時不想讓福安進宮,那就不能讓福安和五娘在人前露面。不能讓他們被人給認出來。”

“父親,宮裡不安全,宮外也不安全。”

“年後正月裡第一次大朝會,好幾位相公上書勸官家冊封趙團練使為太子。尤其是趙團練使夫人高氏已經為趙團練使生育了兩個小公子之後,這幾個月來,每次大朝會相公們必提此事。”

“京中曹家,高家近來頻頻有動作;若是此時讓他們知道官家還有個兒子在,不僅是福安和五娘有危險,我們范家也會有危險。”

範純仁是站在政治立場上去分析此事。站在敵人的立場來看,他們付出了那麼多就是為了扶趙團練使登上皇位;現在半路殺出福安這個程咬金來,想奪皇位,他們必定會對福安除之而後快的。

範純佑卻有不同的看法:“父親,二弟,我倒覺得正是福安的身份被人知道之後會有危險,我們更應該儘早告訴官家,讓福安和官家父子相認,讓官家派人來保護福安。”

“我們雖有心想保護福安,可是我們的能力怕是難保福安周全。官家手裡有皇城司,官家定能保福安周全的。”

範純仁卻不這麼覺得:“大哥,若是官家真能保皇子周全,當初豫王和荊王就不會夭折了。我覺得父親說的對,福安還太小,不宜太早讓他回宮。”

關於是否讓福安回宮之後,父子三人意見沒有統一,最後聽範大人的。福安暫時不回宮。

樊樓雅間,跟蹤范家的馬車僕丁正在向一錦衣男子稟報:“二公子,奴才一路跟著那兩輛馬車,馬車最後在範書郎府門外停下。我打聽了,是範書郎的父親,當年新政執政大臣之一的範希文範老大人扔家眷回京了。”

範純仁考中進士之後被授試秘書省校書郎,這幾年他一直未升職。

二公子手上拿著摺扇輕輕敲著手掌:“範希文 ,范仲淹 ,原來是他。”

“年初曾聽父親說,官家要召當年亂政之臣回京,沒想到這麼快姓範的就回來了。”

在守舊黨眼裡,支援新政的臣子那都是亂政之臣。守舊黨,守舊其實守著的就是他們利益。

隨從:“二公子,可要奴才再去查一查那范家?”

隨從聽出二公子對范家人不待見,便主動提議去調查范家。

二公子瞥了隨從一眼,隨從嚇得躬身更低。二公子的聲音在其頭頂響起:“此事本公子自有打算,你若敢擅長鬍來壞本公子大事,本公子就將你全家賣去西夏當奴隸。”

嚇得那隨從撲通跪到地上,磕頭惶恐說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回府。”二公子起身往外走,隨從趕緊爬起來跟上。

那二公子回去後,立即將此事稟報其父親。

“長得像官家,你確定沒看錯?”其父看著二公子問道。

二公子非常肯定地說:“兒子肯定沒看錯。兒子見過官家,認得官家。那孩子那模樣幾乎長得和官家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