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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天,要輔佐這位少主登基為帝,重光大陳,因此雖然對陳靖仇極為嚴厲,卻從來不用惡語相加。在他心底,陳靖仇乃是君主,自己只是臣僕。現在當真到了氣頭上,對陳靖仇這位少主恨鐵不成鋼,也已口不擇言,“畜生”都說出來了,怒火上來,真有將這個不長進的少主徒弟刮上一耳光的意思,可心裡終究還想著陳靖仇將來要繼承大陳皇帝之位,自己縱然是將他撫養成人的人,又是師父,也不能真打這未來的大陳皇帝一耳刮子。可是不打,又消不了氣,一隻手伸在空中不住顫抖。
陳靖仇見師父要打自己,也不敢躲,抬起頭道:“師父,不管我能不能中興大陳,反正我知道,漢人有好有壞,胡人也一樣有壞有好,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
這道理陳輔何嘗不知道?但在陳輔看來,漢胡不兩立,小民怎麼樣不必管,但陳靖仇這個將要驅逐胡虜、中興大陳的天潢貴胄卻絕對不能和胡人結交。他越說越怒,當真要一巴掌打到陳靖仇臉上,猛然間想起這是在古月仙人洞府之外,自己師徒二人吵得不可開交,真是豈有此理。他強壓怒火,低低道:“畜生!在古月仙長洞府之外還要如此無禮!”陳靖仇聽師父這般說,心頭亦是一凜,忖道:“古月先生正在療傷,我們這樣打攪他,確實太失禮了。”便也不再多說,但心裡不住地說著:“玉兒她……玉兒姐姐她不是妖女!”
這時陳輔向著洞口行了一禮道:“仙長,我師徒二人實是無禮至極,請仙長不要見怪,我們即刻就走。”
古月仙人在洞中道:“陳先生要走了嗎?恕我只能以一曲相送。”說罷,琴聲錚琮,從洞中傳出,陳輔聽得琴聲閒雅,更是心折,暗道:“古月仙長長於此道,只怕昔年真與伯牙、師曠諸多名師大匠切磋過也不一定。”只是琴聲雖然閒雅,幽幽而來,其中卻帶上了一絲隱隱的悲愴和憤懣。陳輔正想著這是支什麼曲子,卻聽身邊的陳靖仇低低道:“是《獲麟歌》啊。”陳輔橫了他一眼,心道:“你不肯好好修煉鬼谷秘術,問你術法口訣一問三不知,這些倒是一聽便知。”
《獲麟歌》出自《孔叢子》,說的是叔孫氏在打柴時打死了一隻異獸,事後孔子的弟子冉有對老師說:“這異獸身子如麋,頭有肉角,是妖物嗎?”孔子嘆道:“那是仁獸麒麟啊。”於是彈琴作此歌,從此絕筆。這個“絕筆於獲麟”的典故,陳輔自是熟而又熟。聽得古月仙人彈起這一曲《獲麟歌》相送,心道:“至聖昔年,乃是見天下大亂,禮崩樂壞,那麒麟卻在這時出於世間,結果喪於愚夫之手,因此悲慨莫名。如今妖星已現,也將天下大亂,麒麟若重現於世,只怕亦是一般。”
他師徒二人在山道上漸行漸遠,琴聲亦越來越輕,卻總是嫋嫋不絕,如在殷勤相送。待拐過一個山嘴,琴聲已終,但餘音似乎猶在耳邊。陳輔站住了,嘆道:“世外仙人,高深莫測。靖仇,你有緣來此仙山,實在該好生向兩位仙長請教。”
陳靖仇先前見師父大發雷霆,心裡有說不出的害怕。現在聽師父語氣平和了許多,心知定是古月仙人的琴音滌去他胸中的怒火。他道:“師父,這個自然。然翁和古月先生兩位都是上古仙人,慈悲為懷,靖仇本事及不上他們,這等胸懷卻是雖不能至,心嚮往之。”
陳輔哼了一聲道:“別說本事了,這些日子鬼谷秘術是不是也荒廢了?”
陳靖仇最怕師父還喋喋不休地說拓跋玉兒的事,見師父說到了本領上,他精神一振,道:“回師父,靖仇可不敢荒廢,這些日子一直勤學苦練,連然翁和古月仙人都說我的功力有長進呢。”說到這兒,他想起師父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