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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幾位紛紛怒聲附和。
想不到沈家竟然虧空到如此,見慣了沈家豪闊排場的縣民們不由紛紛起鬨,這個戳著手指指點點,那個低著頭嘀嘀咕咕,只把閒言咀嚼。
沈硯青不急不躁地對眾人賠著禮,一雙鳳眸帶笑,暗暗把沈硯邵一瞪——便是眼下當真拿不出銀子,也不能那般乾脆地把舊賬推諉。一旦傳出去,不僅毀了沈家三代建立起的聲譽,還讓旁人摸去了經濟根底,日後誰還敢與咱們合作?
那眼神暗藏震懾,看得沈硯邵俊秀面容上頻頻冒汗,哪裡曉得生意場上的門門道道這般複雜,只得訕訕解釋道:“方才一著急,又不知道表哥躲去了哪裡……三弟軋不住,只好拿‘沒錢’應付了……”
對平福使眼色,主僕兩人趕緊往後院躲去。
畢竟不是第一回親歷變劫,如今已是應對嫻熟,沈硯青淡笑著吩咐給掌櫃們看茶:“不瞞眾位前輩,自父親去世後,家中生意一直是外表哥操持,硯青也是今歲才算正式接手。三弟一向不參與生意之事,方才言語間不妥之處,這廂饒硯青替他真心賠過……只雖是初出茅廬,祖輩的誠信作風卻是不改,便是生意做不得,信譽也一定要在。欠下眾位的賬,這廂硯青當著大夥的面承諾,一定連本帶利,一分銀子都不得少!”
口中說話,見夥計端茶上來,便對一旁的鸞枝微笑示意。
鸞枝便把帕子掖進衣襟,親自端著茶碗一杯杯往各人桌上遞去:“掌櫃們用茶,老家那邊都說,這茶是最養生提神呢。”安靜的放好,笑一笑,矜持退於沈硯青身後。夫唱婦隨。
上好的龍井,嫩葉在水中舒展,一股清香濃醇。
掌櫃們一早上討賬,早已經口舌焦渴,這會兒聽沈硯青言語誠懇,又見少夫人親自看茶,那吳儂軟語,南邊的口音,無端生出親切,一個個臉色終於和緩了些。
“紅街一案我們也聽說了,沈家的義舉周遭幾個州縣如今無人不曉。不是我們故意為難你,實在是如今物價工錢看漲,都是做生意的,都知道箇中應付的不容易。幾萬倆說大不大,咱賣布的可不就指著這些銀子過活?不比你們沈家,除了布莊還有藥鋪、錢莊和馬場,產業鋪得恁大!”帶頭的劉老闆清了清喉嚨,不好把小媳婦嚇著。
沈硯青讚許地凝了鸞枝一眼,鳳眸噙著謙和笑意對劉老闆一揖:“劉伯伯說的正是,沈家斷不是那賴賬之人。眾位都是蜀州布業的佼佼,景和布莊自開張以來,一直承蒙合作,生意既是還要繼續,帳就一定不敢虧空。只前些日子一直忙於藥鋪之事,這邊賬簿被悉數破壞,可否容許晚輩幾日,待把賬目理清,五日之內必然給大夥把貨款全部結下?”
有圍觀的看客不由插嘴道:“沈二爺確是言出必行!年前在藥鋪上幫工半個月,雖鋪子當時被封,卻是一日的工錢都未曾耽誤!”
又有時常得鋪子接濟的縣民紛紛附和,還有南邊過來的人家噓聲感謝。
眾人來之前,只聽謠言說沈家生意崩塌、虧空借貸,此刻一番言談下來,卻見沈硯青沉穩自信,應對之間幹練自如,並不像方才那位三少爺的推諉賴賬,不免心中踏實下來。
因知今日確實拿不回舊賬,只得應道:“罷,既等得了你一年,也不差你這五日!日後生意繼不繼續看緣分,只是這錢,要不到我們就不回去了!”
“謝前輩寬容。”沈硯青拱手謙讓,又吩咐夥計張羅上好客棧,並在富春樓上訂了晚宴,準備傍晚為眾人接風洗塵。
各位掌櫃滿意離去。
角落裡,兩個年輕後生正在挑揀布料。矮的一個著黎色亮衣,十七八歲,看起來應是僕從模樣:“公子,你看這面料花色如何?”
那被稱作公子的穿一身紫檀鎏金長袍,腰束玉帶,柳眉黑眸,二十二三歲年紀,看起來清秀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