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鹽用熱水溶好,仔細過濾掉裡面的雜物拿過來。”楊茉接著吩咐。

沈微言沒有半點的耽擱,立即就答應了,轉身去洗鹽。只要楊大小姐能用得上他,他心裡就是十分的歡喜。

楊茉和濟子篆將傷口修補好,靜止了片刻,看哪裡還有出血。

這次是真的沒有了。

“鹽水。”楊茉轉頭向沈微言要。

沈微言立即將水端過來,“這是已經過濾後的。”

之前用來沖洗傷口的鹽水都是簡單溶解了粗鹽的,恐怕裡面有許多的雜質,現在簡單過濾一番,至少將不必要的泥沙等物隔了出去。

用大量的鹽水沖洗時楊茉詢問沈微言,“水是照我說的方法取來的?”

沈微言道:“是,筒形器燒開水,用上面的豆行蓋收集出來,我去的是一家正要開張的酒肆,正好有一套新的銅筒還沒用過。”

聽沈微言這樣說,應該是蒸餾水沒錯。

“水可是燒開了?”

沈微言點頭。“燒開了。”

楊茉這才將瓶子接過來蓋子開啟,一瓶水慢慢傾倒入陸贄的傷口裡。現代用蒸餾水清洗傷口避免感染,她之前做的太倉促沒有準備這麼多,這次在細小的環節上她都儘量做好。

楊茉放置好引流管,濟子篆將傷口縫合。

忙碌完,楊茉淨了手去探陸贄的額頭,陸贄的體溫十分燙人。

“用溫水擦身吧!”陸贄不能服藥,只能用物理方法降溫。

旁邊的郎中應下來,吩咐婆子去打水。

能做的治療全都做了,楊茉這才從屋子裡走出來。找陸家人說說陸贄的情形,沒想到抬起頭和董昭看了個正著。

“世子爺。”楊茉很自然地蹲身行禮。

楊大小姐臉色不是很好,雖然說話、行動和平常一樣爽利。但是眉宇間裹著幾分的倦容,這麼晚了晚飯大約還沒有吃,尋常的女眷早已經在燈下做針線說笑。

沒想到董昭沒有說話,楊茉覺得有些奇怪,又道:“世子爺可有什麼事?”

董昭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道:“我和陸老爺識得,聽說這件事過來瞧瞧。”

原來是這樣。

“陸贄可好些了?”董昭又問。

楊茉搖頭,“到了晚上大約還要重些。”發熱的病患,晚上是最難熬的。

與董昭說完話,楊茉將陸贄的情況說給陸老爺聽,但願陸贄能渡過難關。

這樣一忙天就黑下來。陸姨娘遣人才催了幾次,楊茉才交代好怎麼照應病患,吩咐只要陸贄和陸老爺的病情有變就去楊家傳信。然後坐車回去楊家。

第二天一大早楊茉就又去了保合堂。

進了門,不等楊茉詢問,沈微言道:“陸老爺的病已經穩住了,陸少爺還是不見好轉。”

經過了昨晚的手術,陸贄的病卻沒有半點的起色。

楊茉聽著這話進了後院。

保合堂上上下下又忙碌起來。喬夫人也一大早就去常家看望常老夫人,自從常家出了事。喬夫人這還是第一次上門。

常老夫人病在床上起不來就靠在大迎枕上和喬夫人說話。

當年楊家的事,是常家和喬家一起辦的,如今眼見常家鬧到這個地步,一條藤兒上的喬家也不能不聞不問。

“這些日子老爺也是上下活動著,順天府那邊……不知怎麼的,這次咬的很緊,若是之前的杜元海還好說,老爺和他有幾分交情,偏偏葛世通又被調回來,葛世通平日裡就不通人情,加上楊氏救了葛太太和少爺,葛家就像待救命恩人一樣將楊氏供起來,楊家的案子就這樣被葛世通握在手裡,誰去通融都沒用。”喬夫人婉轉地說著。

常老夫人聽得這話嗓子一癢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