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容易發紅,或是容易發敏的情形設計的。傅陽給每家有往來的行商那裡都送了去一些。有些行商本來去年年尾的時候已經轉進了薛家的貨,這時候又心中癢癢的,對傅家的鴨蛋粉又感興趣起來。

孫家那邊的銷貨與供貨渠道也立了起來。傅家每季會將新出的鴨蛋粉送去姑蘇府,又會從姑蘇府接了孫家胭脂過來,放在自家鋪子裡代買,光明正大地打上了姑蘇府孫家的招牌。廣陵府中,識貨的人還不少。主顧們見到了姑蘇胭脂之後,都覺得高興,“本來還到你家只能買粉,眼下連姑蘇府的胭脂也能買到,日後全家所有的妝品都到你’馥春’鋪子裡來買就行啦!”

然而戴家那頭,情況卻依舊沒有好轉。去年皇商大選之前,戴家在廣陵城裡城外,開了不少間新鋪,這時哪間鋪子的生意都不溫不火,銷售額上不去。然而自家鋪子開得多的問題便在這時候突顯了,錢沒賺多少,成本倒是挺高。

戴存棟眼下被戴老爺子委以重任,總領著戴家的生意。他自小也是從學徒往掌櫃管事這麼一步步做上來的,看著賬簿,簡直是一天比一天心焦。但是他對作坊那頭,實在是一竅不通,所以對戴老爺子那裡,也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建議出來。

傅陽倒是經常帶戴悅去戴家走動走動,但無論是戴老爺子還是三叔戴存棟,都不欲與傅陽交流生意上的事情。傅陽萬萬沒有熱臉去湊人家冷屁股的道理,所以每次都是陪著戴悅與孃家人說些閒話便罷了。

有一回,傅陽與戴悅從戴家出來,傅陽有些驚疑,出戴家門的時候,頻頻地回顧。戴悅忍不住出言相詢,“怎麼了呢?”

傅陽扯扯她,沒說話。兩人緘默著一直到家,傅陽才說:“我剛剛好像見到一個薛家的管事,上回皇商大比的時候見過的,似乎在門外等著見爺爺。”

“是嗎?”戴悅聽了,嚇了一跳,想也沒想,道:“怎會?”

她想說,傅陽是不是認錯人了,可是她從來不曾違拗傅陽的話,只好將這話給嚥下肚去。

傅陽卻道:“不可能認錯。我們一出來,那人本來正在探頭探腦地張望,見到我們,立即縮頭回去,而且別過臉,希望我不要將他認了出來。所以我才能斷定是薛家的那人。否則人家躲我作甚?”

戴悅看著傅陽,張口結舌地,不曉得該講什麼才好。

反而是傅陽安慰了她,道:“薛家的管事來見爺爺,沒準只是禮節性的探訪,沒什麼的。”

戴悅一雙妙目在傅陽面上轉了轉,只見他朝遠處望著,眉心微蹙,似乎有些什麼事情想不通。戴悅心裡一跳,低下頭去,臉上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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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日不到,傅家來了一位出奇的客人,卻是戴茜。她已經除了服,便來走動看看戴悅過得怎麼樣。

楊氏自然熱情招待傅陽的這位姨姐,傅春兒也去堂屋那裡,與戴茜打了個照面。

戴茜這次登門拜訪,穿著一件家常的丁香色素錦褙子,頭上橫七豎八地插了好幾枝銀質的扁方。她比戴悅大上了*歲,此時也就二十五六,可是看上去卻有點像是三十出頭,眼下隱隱地泛青,怕是長期操勞的結果。戴茜見了傅春兒,倒是點了點頭,笑道:“傅姑娘好久不見。”

是啊,傅春兒心想,上次見面,還是在傅家代傅陽向戴家下聘的時候。

大家一時坐定,寒暄了幾句,戴茜淡淡地笑道:“恕我寡居之人,不常與親戚之間往來走動,孤陋寡聞。傅姑娘,已經有婆家了不成?”

這話問得直接了當,甚至本來不該當著傅春兒本人當面問起的。可是既是哥哥的姨姐,傅春兒只得便忍了,努力漲紅了臉,找了個由頭告退。出門的時候,似乎楊氏低聲解釋了些什麼,跟著便聽見戴茜彷彿隱約說了一句:“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