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兒,你可知道,可能沒有任何好結果,活下來還是死過去,都由不得自己,比聽天由命還要可怕,帆哥兒,你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

“那……帆哥兒,你就去吧,做一番事業。”

“知道了。”

石老頭手裡的拂塵,擦不乾淨塗帆息內心的迷茫,撥開迷霧在這裡看到的,是夢中才應該有的漏*點,這種千萬人義無反顧的悲壯,假使讓他親歷一次,是不是也會如那些吶喊聲中衝鋒的熱血男兒一般?他只是一個身輕如燕,應該在風雨中搏擊的雛鳥,現在長大了,學會獨立的思考,也想要去闖一闖。

雲層之上,是不是不再是暴風驟雨,而是萬里陽光萬里燦爛?

塗帆息想要做一回響噹噹的大英雄

深吸一口氣,大聲做英豪。他日衝出雲霄日,看我彩雲端。

……

夜,北縣區的軍政大樓,這裡是連綿不斷的彎曲道路,哨卡無算,透過這裡需要極大的麻煩,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內戰頻繁的時候,聯合國的維和部隊已經進入了無主之地,就在來臨縣,那地方在巴歐民族軍的控制之下,但是因為席丹瑞決心暴力清洗,將緬甸徹底實現形式上的大一統,巴歐民族軍已經撤離了來臨縣,那裡現在是混亂之地。

無政府,無成建制的軍隊,連撣邦游擊隊都不會在那裡出現。

山雨欲來風滿樓,誰也不知道哪天,就會是一場大戰。

薩爾溫江的天空,投射出來的,是一種激昂和驚心動魄。

一輛GMC的軍用卡車底盤下,塗帆息雙臂死死地扣住了卡車的橫槓,雙腿微縮,身形修長貼近了卡車的底盤,同時身上的黑色夜行裝也是緊身光滑,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這卡車下,竟然有人。

十分鐘後,顛簸的卡車經過了十幾個哨卡,沿途有大量的軍警,不少重要的地段,還配備了機關槍和迫擊炮還有火箭彈,甚至能夠看到席丹瑞的幾個王牌旅的官兵在這裡駐紮,沿途過去的軍犬不時地狂吠,在士兵的安撫下安靜下來之後,夜空中的雲層彷彿是突然拉了起來,捲起風雲,讓人側目。

風越來越大,到了一處類似城鄉結合部的地方,塗帆息看到手腕上的軍用北斗導航儀顯示的位置,深吸一口氣,雙臂突然一鬆,咔的一聲,原來他的胳膊上,竟然有類似磁性吸盤的東西。

這裡已經是略有破敗的景象,公路上沒有人,隔著七八十米才有一盞路燈,昏黃無比,看不到光線,偶爾有動靜,那也只是飛蛾或者夜梟。

嗚嗚嗚作響的夜梟,在這個熱帶雨林的旁邊,更加顯得陰森恐怖起來,塗帆息的精神極度緊張。

高度緊繃的神經讓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每一步都是那樣的小心,他深怕不小心就踩到地雷,或者遇到毒蛇什麼。

嘶嘶……

陡然一驚,塗帆息趴臥在草叢中,路面上,兩輛吉普車開過,上面還有兩挺機關槍,而在塗帆息的旁邊,一條緬甸眼鏡蛇正在豎起腦袋,車燈一閃而過的時候,這條眼鏡蛇似乎是被驚動了,豎的極高,塗帆息的神經已經快要崩潰一般。

他知道做英雄很難。

他知道要做,要學會一樣東西……犧牲。

精神之所在,這是石覺星在臨走之前,如是對他說的,他想要做英雄,而不是一個陽光青年燦爛無比。

他厭倦平淡中強行挑揀漏*點的日子,他想要讓自己燃燒,他知道虎賁節堂的敢戰士如何威猛,大當家張賁告訴他,只要能活著回來,他便是陷陣營的敢戰士。

榮耀嗎?不是。

只是一種認可。

要有一種覺悟,不要怕跌倒,不要怕危險,不要怕磨難,咬緊牙關,挺起胸膛,便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