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現在在他心裡,付雲起就是遊俠的化身,所以對付雲起在洛南山林抓圓淨、鐵城戰場、淮西偵察的事更是大加讚賞,付雲起反而弄得不好意思,連連糾正。

崔去病雖然喜歡模仿男孩子的行為,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從未真正見過戰場或江湖。鄭奇說的任何事,她都會信以為真。

阿元更不用說,心裡已經把付雲起當成了英雄,不自覺地多看了他幾眼。付雲起感到有些不自在,秋風吹過來,他竟然出了一頭汗。

除了付雲起之外的四個人中,韓公文和鄭奇雖然學過武,但從未親身經歷過江湖。崔去病和阿元更不用說,他們談論江湖時全憑傳說和想象,即使是再離奇的事情,他們可能也會相信。

話題轉到崔去病身上,付雲起頓時覺得輕鬆了。崔去病的父親官職有升有降,現在還是侍郎,而阿元的父親是個富商。阿元這時斜靠在亭子的柱子上,風吹動她的衣服,她微笑著不說話。

韓公文說:“阿元姑娘真文靜。”

崔去病哈哈一笑,然後微笑說:“我阿元妹妹還會寫詩、畫畫、唱歌、跳舞,是個才女呢。”阿元忙轉頭避開。

鄭奇說:“付大哥,才女。”他想起了付雲起開玩笑時說的“仙女、才女、美女”的話,所以打趣付雲起。付雲起也很尷尬。

崔去病指著一座假山說:“那座山可以看到曲江的全景,我們去那裡怎麼樣?”

大家都點頭同意,慢慢走過來。聊了一會兒,阿元也和大家熟悉了,開始和大家說話。她說話很文雅,但只和鄭奇說話。鄭奇年紀小,說話風趣,阿元也漸漸變得活潑起來,偶爾也和韓公文聊幾句。一路上,付雲起和阿元竟然沒說過話。

假山有十幾丈高,要穿過很長的石洞才能到達山頂。僕人點著燈引路,崔去病和鄭奇走在前面。阿元走得慢,就落在了後面的付雲起旁邊。走進洞裡十幾步,前面的燈光被人影擋住了,看不見路。

付雲起一邊用手摸索著路,一邊注意著旁邊的阿元。突然,阿元輕輕地抓住了付雲起的左臂。付雲起心裡一震,轉頭看阿元,但在黑暗中看不見,只覺得阿元也在輕輕地顫抖。兩人越走越慢,在黑暗中待久了,路已經能看見了,只覺得腳下像踩在雲端上。

慢慢地,洞裡有了微光,彼此已經能看清了,阿元臉上帶著嬌笑,微微側著頭,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付雲起不敢亂動,只是機械地向前走,阿元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出來。

快到洞口時,阿元輕輕地放開了付雲起,用眼神示意他先走。付雲起走出洞來,看到崔去病等人都在欄杆旁遠望,鬆了一口氣。阿元跟過來,卻靠在欄杆上和鄭奇說笑,依舊不和付雲起說話。

假山上有一座廳堂,裡面刻著許多詩歌,是歷年新科進士遊覽曲江時寫的,大多是讚美景色的,也有表達中舉後喜悅之情的。但因為題目和韻腳都有限制,像是應試作品,所以很少有佳作。

阿元也從另一邊逐個讀著。崔去病和韓公文、鄭奇已經匆匆看過了,他們三個喜歡武術不喜歡文學,文才一般,也不仔細看。這時他們已經看過了周圍的風景,就先下假山到茶樓等候。阿元見眾人走了,匆匆看了幾塊詩刻,然後走到付雲起旁邊,故意咳嗽了一聲。

付雲起看到阿元眼裡含笑地看著自己,也笑著說:“阿元姑娘。”阿元應了一聲,付雲起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阿元輕輕一笑說:“這些詩好不好?”

付雲起說:“歷年進士的作品,當然好了。”

阿元笑著說:“那付公子也作一首詩吧。”

付雲起擺手說:“我又沒中舉,怎麼敢亂寫。”

阿元笑著說:“那你什麼時候中舉?”

付雲起搖搖頭不說話。阿元就不問了,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