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肚餓了,便摘了幾個吃。又看身上溼透了,便把外衣脫下來晾在一棵樹上,想著衣服幹了後要如何從這裡出去。直接從花園裡進到花府裡面去,裡面的人除了那個管家以及廚房那邊的幾個僕人之外,都不認識我,那花府的人會不會以為我是小偷呢?而且就算是管家,也是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他不知是否還認得我?

才把衣服脫完晾掛好,便聽有人進園中來了,是幾個女子的聲音,像是要來摘桃子的。我嚇壞了,在這裡不知躲哪裡去,這裡除了這些果樹根本無處藏身,我走哪裡去都會給他們發現的。給他們發現,忽地出現個陌生人,而且還衣冠不整的,那如何是好?

然後看見了那個湖中的亭子,趕緊跑過去,翻到了亭子曲欄走廊的底下,手抓吊在走廊的木板上,這下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而別人應該是發現不了我的。

人走進來了,看到樹上晾曬的衣服,都很覺奇怪,嘀咕著這裡怎麼會有衣服呢,而且還溼淋淋的,是誰人掛在這裡的呢?便都在果林裡轉來轉去找人。

那是幾位婢女打扮的女子,都提著個小竹籃,其中一位卻是氣質很與眾不同,穿著更是漂亮,淡淡粉紅色的裙子,苗條輕盈,眉清目秀,肌膚雪白,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後,還垂了兩條髮髻在胸前,頭上還彆著很漂亮的髮簪,很是漂亮,古人說“洛陽女子對門居,才可容顏十五餘”也不足以形容她。那些婢女們都以她為中心,她不正是我以前在蕉水河上看到的梳妝的女子嗎?很久沒有見過花紅雪公子了,她長得很有花公子的神采,簡直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他們莫不果真是雙胞胎?以前只見有花公子而不見有他的姐妹,那也不奇怪了,花公子是男的,可以到處亂跑,而她卻是女子,大家閨秀自然是呆在房間裡多的,而不可能如花公子那樣到處亂走的了,難怪我是不曾遇見過她。

她們在園裡找了一遍,硬是沒有找著我,都是滿狐疑,便議論著猜想會不會是哪個屋中僕人來過,不慎掉入湖中,人回屋裡去了,只是衣服還在這裡晾曬吧。然後摘了些桃子、杏子裝入籃裡,又走到櫻桃樹下,看那滿樹的鳥鵲,“這些鳥兒又來吃櫻桃了,這些傢伙吃掉的比我們人吃的還多,才剛趕走不一會兒又飛回來了!”說著有人從地上撿了長長的竹竿,朝樹上揮舞趕那些鳥鵲。

花府小姐伸手止住了她,“隨它們去吧!這些鳥兒也是很可愛的。”

真是清脆動聽的聲音。

她們又摘了些櫻桃,裝滿了竹籃,便都出園回內屋去了。

見人全都*了,我從欄底下爬出來重回到園內,繼續想著我要如何出去才好。那些鳥兒們還沒有飛走,還在枝頭叫得歡,而且還有一隻喜鵲飛到我的頭頂上的空中,是從嘴裡扔下來一個東西。鳥兒長得都很像,我以為是我那隻飛走的喜鵲呢,但它沒有落下來,我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但想總歸是它的同伴吧。

它吐下來的東西是一方手帕,淺綠顏色,薄薄的如絲一般,上面還繡了幾枝美麗的桃花,還繡了幾個字:“春風吹花落紅雪。”

這是很美的一句詩,說的正是花府的那個初春的時候,春風吹過來了,卻帶來了一場春雪,還把花府裡的紅花都吹落了,連同白雪一塊落了下來,下了一場美麗的“花紅雪”的情景。但就只有這一句,沒有下文了,看那個刺繡的筆法,本應還有連貫下去的句子的,可能是正在繡的時候給什麼別的事打斷了,所以沒有完成吧。這是剛才的花府小姐落下的手帕。

“喜鵲呀喜鵲,你是要我把它還給主人嗎?”我問。

枝頭的一群喜鵲,原來都嘰嘰喳喳的叫著的,都停下了叫聲,沒有任何的應答。

“難道是,你要我把它收好嗎?”

喜鵲都歡快的叫了,彷彿都真聽懂了我的話,算是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