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孃的即使喪了命,也不足以彌補這個新生的小生命……

真怕為了打仗誘敵,把我的小寶貝給搭進去。痛彎了腰,真想仰頭大罵老天爺亂來。此時,驟然雙肩搭上一雙溫熱的手掌。

手掌略長薄繭,撫起來暖烘烘的。我抬眼一瞧,原來是呼赫。他只披了件卡蘭色的薄披風便趕了過來,一雙臂膀如鐵鉗,強而有力地將我拉出了湖。手臂微一用力,將我猛地拉入懷中,撞上那溫暖的硬邦邦的胸膛……

公孫顏那件外衫已溼透,被拋到一邊,呼赫沒有低眉盯著我祼著的身子,而是直接將披風裹上了我全身。

手臂一滑,從我腰間溜過,整個披風把我包裹的嚴嚴。像粽子一樣,被包了住,忽如的溫暖和他那擔憂的藍眸,令我剎那間覺得心暖起來……

在我最無助時,竟然是呼赫拖著病體把我救出那冰冷的湖中,這般的滋味,不知該用什麼言語表達?只覺得,心裡頭很暖,被他燒起了碳火,很想脆弱的哭,卻又竭力地忍了住。窩在他懷中,好象倚了一座山,而山下是一處避風港。我避在其中,擋風,遮雨,不會被風吹涼了肌膚……

他的懷抱真的很安心,很溫暖,寬厚的胸膛依稀能擋住任何的風雨,不必擔心,這座傲然的大山會倒塌。見我有些冷,他蹙了蹙眉,將我託的更緊,將身體的體溫全部傳給我。那深邃的藍眸,帶著誘人迷醉的光芒,將我的思緒越吸越深……

那獨有韻味的英俊臉龐,剛褪的慘白,愈見愈是討喜。身子高高大大的,包著我像抱著個小寶寶,很舒服,很迷戀……

“王,謝謝你……”我顫抖地開口道謝,肚子還很是痛。真是該死的,這個時候,我沒有痛的資本……

“冷嗎?”他抱緊了我,雙臂扣在我腰間,以那最緊窒的擁抱,來替我驅逐寒冷。“要不要再抱緊一點?”

“王……”

“小丫環你膽子可真不小。”呼赫頓了頓,撫著我的劉海冷冷地斥道:“明知湖水涼,卻跑來洗澡,你是嫌命太大了?”

“奴婢知錯了……”

“若不是公孫顏來通知本王,你打算光著身子被凍成冰?”他的眼眸,盡是罕見的不滿和責備。從認識他初,從未見過他對何時這般的較真和動情緒。他的情緒,一向是那種王者的風度,沒有過多暴躁和不滿,亦沒有過於的波動,總是遙不可望的高山,凌駕於萬物之上……

低下眉,見我蹙眉,滿頭的冷汗,他疑惑地開口問,“怎麼了?”

“我、我……”

“肚子痛?”他忽然瞄到我放在小腹上的手,見我痛的依仗著他,幾乎要蹲下身。再見那冷汗嘩啦啦向下淌,一把打橫將我抱入懷,箭步發飛奔幾房中,不顧我的反對和辯解,徑自招了大夫來看診……

我躺在榻上,隔著屏風,看那大夫恭敬走進,對我要求道:“姑娘,請把你的手伸過來給我,讓我把把脈。”

我滿臉的冷汗,不止未止,反而愈流愈多。不敢伸手,也不敢搞命,僵持著不動,只希望天地就此停滯。蒼天有眼,我艾青青沒做過何傷天害理的事,不至於讓我兵敗垂成,連寶寶一起遭殃吧?

“姑娘,把手伸給老夫……”

我不!

我不能伸,伸了還得了?必然得穿幫,如被診出懷孕,我有口難辯無法圓謊,此事便徹底敗漏。可不伸,我又有何理由拒絕?呼赫見我不動,蹙眉問道:“小丫環,別告訴本王,你睡著了……”

“沒關係,老夫進去診也好。”話落,那白鬍子老大夫竟進了屏風,強制按住我手腕,捋著花白鬍須在那思忖起來。我驟然睜開眼眸,和他對視。

他也不肯鬆開,只是在那沉默。不知為何,我從這老大夫的眼裡,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精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