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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嘛!
端平二年,明王爺奉旨成婚,迎娶年僅一十五歲的林家女。
林夕醉。
杏黃色的流蘇在雪白的手指間流連,水綠色的衣袖便偷閒溜下冰玉般的皓腕,只留那打瞭如意結的淺碧絲巾,抵禦夜來無盡的風寒。
豔紅的宮燈,漸漸染紅痴望的眼。
“荷衣姑娘,”第一次,明王殿下在她的名字之後,加了“姑娘”二字,“拙荊承蒙周全照顧,慕鈞城這廂多謝了!
驚動,震動,顫動之後,開口的語調,是平靜無波的不動如山。
卻讓柳荷衣猝然變了平靜無波的容顏。
——這語調裡的危機,太熟悉!
——他們,本是至親兄弟!
倉皇向後閃身便退。
卻已遲了。
三尺雷池,真個要跨,不過一步一臂。
“柳荷衣,誰要你多事!”憤怒嘶啞的吼聲中,名不副實的不動明王一步上前,一臂疾舒,抓住那閃避不及的——絲巾。
手腕在被觸及的剎那神速般一轉,間不容髮地擺脫那猝不及防的一抓。
撲撲稜稜,如意結散落。
幾乎截斷整隻手腕的醜陋疤痕,凝固了仍向前伸出的手臂。
“鈞城!”同樣憤怒嘶啞的吼聲在已經僵硬的明王身後響起。
不知何時,“臨風閣”裡的君王,也來在了廊上。
素來謹守君臣之禮的明王卻只是握緊了手中的淺碧絲巾。
水綠衣袖覆上之前,快到不可思議的素手,已搶先握住裸露的皓腕,那驚鴻一瞥的恐怖印記,幾乎是他一時眼花的幻覺。
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女郎,頰上甚至還如常地存著兩個淺淺的圓渦。
“王爺教訓的是,荷衣放肆,確實太過多事了。”柔聲細語,卻似千斤重錘,砸得那冰凍般的身形,搖晃出無數裂痕。
這狠心的女郎,還可以更雲淡風清地表達對他的無心嗎?
“這是——報應嗎?我私心為林師復仇,株連眾多無辜的報應?”
端平三年二月,皇叔中山王謀反。睿王殿下遠在邊關,統兵震懾中山王勾結的異族兵馬,坐鎮京城主持具體平叛事宜的主將,則是皇帝陛下至親至近的另一手足——明王殿下。
基本上,在皇帝陛下高瞻遠矚的戰略指導下,在明王殿下週密細緻的戰術安排下,中山王佈置多年的謀反行動,看上去簡單得象場鬧劇,幾乎沒對皇朝統治造成任何威脅。
連中山王自知事敗只求同歸於盡的最後反撲,也只是讓皇朝損失了新拔擢的翰林院侍講學士林思遠等少數幾名官員而已。就史不絕書的眾多造反斫殺事件而言,這等人員傷亡情況,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所以就謀反事件善後處理事宜,雖說律法規定,謀反者無論首從,誅滅九族,以左丞相秦中彥為首的相當一批官員還是建議皇帝陛下“廣宣聖德,屈法申恩”,從輕發落中山王一干黨羽,誅其本族,罰沒三族即可。畢竟皇朝統治未受威脅,對外還一致鼓吹著太平盛世,皇族內訌,殺戮太重,也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情。
堅持相反意見的是平叛主將明王千歲。
他力主“法不可輕廢”,無論首從,一律應依法懲處,“以儆後來”。依大盛律法對謀反大罪的量刑,凡有份參與謀反之人,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九族以內,男丁十四歲以上盡數斬首,未滿十四者發配邊疆,妻女家產,悉數罰沒。
對著那因岳家無子、以皇族之尊為岳父執半子禮服喪的明王殿下,敢說個“不”字的人,整個大盛皇朝也只有一個。
皇帝陛下。
最終的處理結果,誅戮範圍由九族減為三族。三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