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許詡在抓魚。

滑溜溜的魚鱗擦過他的手,溼溼軟軟的;還有點癢。

他低頭看了看手背上半死不活的魚,又抬頭看看她:“不吃。”

許詡詫異:“為什麼?”

他看著她溼黑又澄澈的眼睛:“男人只想吃女人;吃什麼魚!”

“哦……”

許詡,師父想吃你。早吃晚吃,反正是要吃的。

……

“季隊還沒走?咦,門怎麼鎖了?”

模模糊糊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季白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眼前的陽光池塘許詡還有魚,統統消失了。

——

蘇穆鑰匙落在辦公室,半路折返來取。看到辦公室燈還亮著,這才揚聲招呼。誰知一擰門鎖,沒動。

正狐疑間,門從裡面開啟,一個陌生女孩臉色緋紅的看著他:“你好……請進。”再探頭望去,季白正從椅子裡站起來,眼睛還盯著這女孩,臉上浮現笑意。

蘇穆今天聽下屬提過,季白在霖市有物件了,好像也是市局的。現在看到這一幕:半夜、被反鎖的辦公室、孤男寡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得了,他來得真不是時候。

季白看到他的表情,當然知道誤會了。再掃一眼面前多出的那把椅子和牆上的鐘——顯然許詡已經到一段時間了。

她一直安靜坐在邊上陪著他?難怪蘇穆會誤會。

嘴角笑意加深……他可以耐心低調追求,但她自己造成的誤會,他概不負責。

走到她身旁,語氣柔和幾分:“許詡,這是蘇隊,叫人。”

這話聽進蘇穆耳裡,分明是男人吩咐自己女人的語氣。他哪裡還有什麼不確定——他好歹也是偵查能力優秀的響川縣神探,於是樂呵呵的笑笑:“不必客氣!這位就是嫂子吧?你好!我拿了鑰匙就走。”

許詡在蘇穆突然出現那一刻,的確是驚出一身冷汗,立馬鬆開季白的手,一路小跑去開門。眼角餘光瞥見季白神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這時聽到蘇穆的話,客客氣氣的答:“蘇隊好!我是市局許詡,你誤……”話沒說完,季白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你什麼時候到的?”

“十幾分鍾前。”許詡淡淡的答,“你睡著了,就沒吵醒你,看看資料。”

兩人說話間,蘇穆已經取了桌上的鑰匙:“再見。”

——

夜色更深更靜。兩人沿著過道,一步步往回走。

許詡格外沉默。

季白雙手插褲兜裡,跟著她慢吞吞的步伐節奏。

其實忙案子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有分心想過她。但剛剛見到她的一瞬間,某種屬於“許詡”的情緒,就絲絲點點從心頭冒出來,很柔軟,還有點燙,甚至比以前更燙,慰貼得他通體舒泰——

小傢伙大半夜不去睡覺,第一時間跑到辦公室找他。師徒情可不包括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就算她還懵懂著,心裡怎麼會沒有他?

當然,案件未破,還不是考慮私人感情的時候。但他身為男人,對她的心意也比之前更確定更強烈。就算不立馬捅破這層紙,也是時候讓她意識到這層紙的存在了。

於是瞥一眼她單薄的雙肩,淡道:“穿這麼少不冷?”不等她答話,從背後抬起手臂搭上去……

“頭兒!”一道爽朗的聲音從走廊盡頭響起,大胡邁著闊步從陰暗裡走出來,“等半天你沒回來,許詡也在啊?”

季白……神色如常的將半空中的手臂放下來。

——

季白洗完澡,已經是夜裡兩點多。剛躺進被窩,就聽對面床的大胡問:“頭兒,你是不是跟許詡在談戀愛啊?”

季白將雙臂枕在腦後,黑暗裡嘴角掛著笑,淡道:“專心查案!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