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他淹沒。

久久沒有得到回答,童痕轉身飛快的跑開。

他必須要找到她!現在馬上就要見到她!馬上!

“你……是童痕……”

望著離去的背影,呆呆的握著手裡的棉被,護士驚訝張大的嘴巴久久的無法合上。

她每次見他在醫院裡總是帶著墨鏡,竟然……他竟然是Alan……

天黑了。

沉痛的呼吸,交織的淚水,世界在屏息等待一絲光芒。

這是開天闢地的時刻。

輕盈的空氣緩緩上升,然後融化在雨裡,被潮溼侵入,不再透明,不再輕盈,不再完整。

“哎喲,惜兒,我以為是誰呢!離開了還不忘關照店裡的生意,真是太感謝你了!”

玫瑰城內,一臉訕笑的陳姐站在子夜的身邊。

臺上新的dancer領著臺下瘋狂的男人們舞動。

還是一樣瘋狂。

原來真的,沒有任何一處地方會隨著她的改變而改變。

她是多麼渺小的一個人呵,渺小到站在人群裡,幾乎找不到她的身影,她的存在不對任何人有意義……

從酒保手裡接過酒瓶。

生力的啤酒,飄著白色泡沫的液體,帶著尖銳的冰涼,滑過食道,再一路侵襲到腸胃。

苦澀的味道,彷彿有一汪眼淚在心底醞釀,再泛難成河。

點燃一根菸。

火紅的菸頭混著繚繞的煙霧在渾濁的空氣中蔓延。

咕嚕嚕又喝下一大口。

陳姐愣愣的望著逐漸變空的酒瓶,和手裡不斷燃燒的菸頭,驚訝的張大嘴巴。

這是夕日不會喝酒抽菸的惜兒麼?

要早知道她這麼能喝,她肯定能賺更多……

不知不覺酒喝得越來越快,一杯杯直接灌下去,燒得胃裡生疼……

“那個、惜兒呀……”陳姐使個眼色讓酒保又從貨架上拿下一瓶酒遞到子夜面前。

討好的笑。

“如果你願意,那麼、那麼、繼續回來上班吧……”酒保拿起揭蓋器揭開啤酒蓋子,白色泡沫嘶的一聲從長頸的瓶口冒出。

陳姐接過遞給子夜。

“好。”子夜接過,毫不猶豫的回答。

頭好疼,連胃也開始翻滾了,疼吧……最好能把心疼給遮蓋……

繼續疼吧……

陳姐瞪大眼睛驚喜的望著依然冷漠美麗的她。

就是這種冰冷的美麗讓她當初願意花大錢把她挖過來。她就像是用冰塊雕琢而成的冰娃,晶瑩剔透,渾身透著寒冷,卻能散發出白色明亮的光,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前,把她看透,看穿,然後……將她融化。

總是能讓人激起想要征服她的慾望。

陳姐笑笑,沒想到事情這麼好辦,她以為當初把她辭退現在要她回來會很困難,而她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問問罷了。

沒想到如此順利。

“那太好了,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呢?”陳姐雙手交握,倚在吧檯上,緊緊的望著她。

子夜回過頭。望向她。

那是一張醜陋的嘴臉。

層層過白的胭脂,還有誇張張揚的彩色眼影,還有那如鮮血般鮮豔刺眼的唇紅。像極了記憶中某個想要忘記卻永遠記住的,那個女人的臉。

但是她已經死了。

十幾年前,已經被她的丈夫,殺死了。

甩甩頭,轉移目光不去看她。

子夜搖晃著身子,一步一步走上臺,推下舞動的dancer,佔過鋼杆,開始緩緩的扭動起來。

“喔……”

“喔喔喔!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