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有些乾癟的右手放在書桌上,微微彎曲的食指輕點著桌面,發出啄木鳥找蟲子的篤篤聲,聲音很輕,就像人在河邊走,卻聽到河岸那邊的樹林中有啄木鳥在工作那樣。

老人的對面,坐著的卻是個和他、和書房佈局完全不相稱的女人:她穿的非常少,可以說是很暴露,黑絲的襪子,齊著大腿根的皮草裙,上面在脖子以下十公分、下面卻高出肚臍眼十公分的金色小馬甲,別的地方都是驚人的白。

女人的臉上,濃妝豔抹,黑眼圈,血紅的嘴唇,左邊耳朵上掛著個大大的銀耳環,腳下穿著一雙豔紅色的高腰馬靴,手指甲染成墨綠色的手指間,夾著一顆沒點燃的細摩爾香菸。

在這棟處於鬧市深處的古老四合院內,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和一個一看就是來自那種環境下的女人,單獨處在書房內,這的確是一幕相當值得人琢磨的事情。

如果讓陽光那小子猜,這對可以做祖孫的男女,應該是在做那種見不得人的金錢交易,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們已經在這兒對坐了一個多小時了,老人的目光,壓根就沒有看過女人脖子以下的部位。

他們只是在談心,或者說是商量事。

老人的手指,停止了敲打,啄木鳥飛走了:“高飛回來了”

女人擺動著手裡的香菸,淡淡的說:“訊息已經確定,在我來這兒之前,高飛正走進北山集團總部的大廳。”

老人壽眉微微皺起:“不是別人冒充的他”

女人舔了下血紅的嘴唇,回答說:“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他本人。當初俄羅斯總統傳訊時,也只說他沒有生還的希望了,但沒有誰找到他的屍體。看來,當初他身邊那個神秘的高個女人,竟然真把他救過來了。”

頓了頓,女人又說:“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個神秘女人是個中醫聖手,只用一盆綠豆湯,就把身體各器官功能嚴重衰竭的老喬治救活,用一盆土豆燉牛肉,和兩瓶高度白酒,讓俄總統經濟顧問卡諾維奇的夫人獲得新生。她有這般出神入化的中醫身手,救活高飛也不是難事。”

“嗯,看來是這樣的。”

老人微微頷首,就像是自言自語那樣:“高飛的活著,讓所有事都充滿了變數,看來我們的計劃,必須得重新系統的修改一下了這個人,我一直看不明白,就是他的參與,讓破軍在美洲的分部崩潰。除了高家,和他在國外的那些朋友外,還有一股子神秘力量在支援他。”

女人試著問道:“地下樓蘭”

老人淡淡的說:“那個救走他的神秘女人,應該就是樓蘭王了吧。不過,我總是覺得,除了樓蘭王之外,他身邊還有股很強大的力量。就像白瓷,為什麼會支援他呢”

女人沒有回答,因為她無法解釋,在華夏各大派系中有著相當影響力的白瓷,為什麼會青睞與他比高飛英俊瀟灑能力又大的俊才多了去了,在過去這些年中,最少也得有十七個俊才,渴望能獲得白瓷的青睞,用各種方式,各種手段。

但那些人,連白瓷的真面目都沒有見到過。

可白瓷卻為了高飛,不但拋頭露面,還親自趕去了冀南,支援那個支援他的王晨。

白瓷的所作所為,本身就說明了一切,卻留下了太多的不可思議,讓人去猜測。

沉默片刻後,老人又說話了:“你以後的行蹤,更該小心謹慎才行。”

女人笑了,血紅的嘴唇開啟後,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語氣中帶有明顯的自嘲:“呵呵,我都每天身處那種環境下,忍受那些臭男人的輕薄了,還要怎麼謹慎如果連夜總會、迪廳等地方都不安全的話,看來我只能藏在非洲黑礦,或者去火星了。”

聽出女人隱藏的不甘後,老人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有了訓斥:“任何人在達到自己目的的同時,都得